离别

翌日，朝云峰顶，云雾缭绕，碧玉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小夭蹲在树下，一身素白，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花，她手里紧紧攥着母亲留给她的玉瞳吊坠，泪水无声滑落，滴在树下的泥土里。

玥璃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玱玹“小夭，阿璃，你们在哪里？”

听见远处传来玱玹的呼喊声，小夭慌忙擦干眼泪，抓起地上的酒壶，装作正在给碧玉桑浇酒。

玱玹、阿婼和韶华走了过来。

玱玹“你们怎么躲在这里？”

玱玹笑着问。

小夭“我在给碧玉桑喂酒。”

小夭头也不抬，声音故作轻松。

玱玹走近，看着被酒水浇灌的树根，笑了笑。

玱玹“这株碧玉桑可真是个酒鬼。”

小夭扯了扯嘴角。

小夭“它这么爱喝酒，以后用它的桑葚酿酒，一定很好喝。”

玱玹点头。

玱玹“等碧玉桑化形之后，就让它酿酒给我们喝。”

小夭伸手拍了拍树干，强颜欢笑。

小夭“碧玉桑，你以后要好好学酿酒哦！”

碧玉桑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打了个酒嗝，伸出一根枝条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小夭微笑着抓住枝条，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

玱玹凝视着她，眸底藏着深深的不舍，却也努力维持着笑容。

这时，朱萸和舟山走了过来。

舟山恭敬行礼，“两位王姬，该出发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了，但很快，他们又努力挤出笑容，仿佛这样就能让离别不那么痛苦。

玥璃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看向玱玹。

玥璃“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记得给碧玉桑浇酒。”

玥璃“它酿出来的桑葚酒，必须等我们回来一起喝。”

玥璃“你不许提前偷喝！”

玱玹伸手刮了刮玥璃的鼻子。

玱玹“好，小馋猫。”

玥璃撇嘴。

玥璃“大馋猫！”

顿了顿，她故作洒脱地拍了拍玱玹的肩膀。

玥璃“你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我可厉害着呢。”

玥璃“不管在五神山，还是在西炎山，都混得开。”

玥璃“灵山肯定也没问题了。"

玱玹从朱萸手里接过两个食盒，分别递给小夭和玥璃。

玱玹“我给你们装了一罐冰葚子，一罐今早采摘的凤凰花。”

玱玹“不要舍不得吃，我会经常派人送去给你们的。”

小夭点点头，接过食盒，递给一旁的侍从，随后，她从腰间解下自己最心爱的狐尾配饰，递给玱玹。

小夭“想我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看看。”

小夭“要经常看哦，不许忘记我！”

这一次，玱玹没有拒绝。

他接过狐尾配饰，紧紧攥在手心，也尽力笑着。

玱玹“我会尽快去接你们回来。”

玥璃重重点头。

玥璃“好，我们等你！”

三人都不想对方担忧，都把心里的难过痛苦藏起来，只努力笑着告别。

小夭和玥璃转身，目光同时落在一直沉默的阿婼身上。

她站在碧玉桑的另一侧，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树干，低垂的眼睫遮住了所有情绪。

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却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单薄，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小夭“阿婼？”

小夭轻声唤她。

阿婼抬起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可眼眶分明是红的。

阿婼“你们......”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阿婼“一定要好好的。”

玥璃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玥璃“傻丫头，哭什么？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阿婼的脸埋在玥璃肩头，肩膀微微发抖，她攥紧了玥璃的衣袖，声音闷闷的。

阿婼“可是......”

阿婼“可是你们都走了，朝云峰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小夭走过来，轻轻抚上她的背。

小夭“不是还有玱玹和韶华吗？他们会陪着你的。”

阿婼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玱玹，少年抿着唇，目光坚定地对她点了点头。

玱玹“我会照顾好朝云峰。”

玱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玱玹“也会照顾好你。”

玱玹“等她们回来时，这里的一切都会和现在一样。”

阿婼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眼泪，她松开玥璃，从袖中取出两个绣着云纹的香囊，递给小夭和玥璃。

阿婼“这个......给你们。”

香囊针脚细密，却有几处歪歪扭扭的痕迹，显然是初学者的手艺。

阿婼“里面装的是朝云峰的泥土和碧玉桑的叶子。”

阿婼的声音越来越小。

阿婼“想家的时候......可以闻一闻。”

小夭接过香囊，指尖抚过上面稚嫩的绣纹，突然一把将阿婼搂住。

小夭“傻丫头，你什么时候偷偷学的刺绣？”

小夭“手指是不是被扎了很多次？”

阿婼终于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阿婼“我、我本来想绣得更好些的......”

玥璃也红了眼眶，她将两人一起抱住。

玥璃“等我们回来，你要绣个更好的给我们，知道吗？”

碧玉桑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见证这场带着泪水的约定。

玱玹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三个女孩相拥的身影，握紧了手中的狐尾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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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