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晨光透过“逸夏猫舍”临街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路怜逸穿着洗得发白的浅灰色家居服,轻手轻脚推开后院的玻璃门——三只刚满两个月的小奶猫正挤在恒温箱里打盹,橘色的“奶糕”把爪子搭在三花“团子”身上,玳瑁色的“墨墨”则缩在角落,尾巴尖偶尔轻轻扫过箱壁,像片会动的黑玛瑙。
“醒啦?”路怜逸指尖刚碰到恒温箱的玻璃,奶糕就猛地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还沾着睡意,却已经开始发出细弱的“喵呜”声。
他笑着拿出冲好的羊奶粉,针管吸满奶液,先凑到墨墨嘴边——这只玳瑁猫总是最安静,上次被流浪猫抓伤了耳朵,至今还对人有点戒备,只有路怜逸喂它时才肯放松。
“哥!我来我来!”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殆穿着印着猫咪图案的睡衣,头发乱糟糟地跑下来,手里还攥着一块冻干,“团子昨天就盯着我手里的冻干看,今天该给它尝一点了吧?”
路怜逸无奈地把针管递给他:“只能喂一点点,它肠胃还没长好。”
夏殆蹲在恒温箱前,小心翼翼地把冻干掰成碎屑,团子立刻凑过来,小舌头飞快地舔着,奶糕见状也凑过来抢,两只小奶猫挤得恒温箱微微晃动,墨墨则依旧缩在角落,只偷偷看了一眼冻干,又把头埋了回去。
七点整,猫舍前院的卷帘门缓缓升起。路怜逸刚把“今日营业”的木牌挂在门上,隔壁“野蔷薇咖啡馆”的玻璃门就被推开,时砚修拎着两个纸袋子走过来,深棕色的围裙上还沾着点咖啡渍,鎏金色的眼睛笑成了弯月:“路老板,你的拿铁,还有夏小少爷的提拉米苏——今天怎么没听见你家猫叫?”
“墨墨还在闹脾气,奶糕和团子刚吃饱,正犯困呢。”路怜逸接过纸袋子,指尖不小心碰到时砚修的手,对方的温度比咖啡还热,他连忙收回手,转身往屋里走,“进来坐会儿?”
时砚修跟着走进猫舍,刚进门就被一只橘色的大猫缠住,这是猫舍的“元老”陈皮,今年五岁了,总是懒洋洋的,唯独对时砚修送来的猫条格外执着。
它绕着时砚修的腿蹭来蹭去,尾巴竖得笔直,时砚修弯腰把它抱起来,陈皮立刻舒服地发出“呼噜”声:“老陈还是这么给我面子,不像你,每次我来都摆着脸。”
路怜逸没接话,只是把拿铁放在前台的小桌上,目光落在陈皮身上,这只猫是三年前他在小区楼下捡到的,当时腿受了伤,奄奄一息,是时砚修帮忙送的宠物医院,后来就成了猫舍的常驻客,也成了两人之间最自然的话题。
八点半,盛槐序提着银色的医疗箱走进来。他穿着浅灰色的白大褂,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刚进门就被夏殆拉到恒温箱前:“盛医生,你快看看墨墨,它昨天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还不舒服?”
盛槐序蹲下来,轻轻把墨墨从恒温箱里抱出来,指尖温柔地抚摸它的耳朵,那里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他拿出小型听诊器,贴在墨墨的胸口,声音放得很轻:“别担心,它只是还没适应,肠胃没问题,今天多喂点益生菌就好。”
路怜逸站在一旁,看着盛槐序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起第一次找他给陈皮看牙,当时陈皮因为吃太多零食蛀牙,闹脾气不肯张嘴,盛槐序耐心地哄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用一根猫条才让它配合,从那以后,猫舍的猫咪体检就再也没找过别人。
“对了,”盛槐序检查完三只小奶猫,起身对路怜逸说,“下周有个宠物健康讲座,我帮你留了名额,有空可以去听听,都是关于幼猫养护的。”
路怜逸点点头,把讲座时间记在手机备忘录里,夏殆则在一旁兴奋地说:“我也去!我想知道怎么让团子长得更胖一点!”
上午十点,猫舍里渐渐热闹起来。祁平阁提着一个布包走进来,他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齐,看起来像个退休的老教授——其实他确实是退休的出版社编辑,自从去年在猫舍发现陈皮喜欢趴在他腿上睡觉后,每天都会来这里待上两个小时,看看书,摸摸猫。
“祁先生,今天还是坐老位置吗?”路怜逸笑着问。祁平阁点点头,走到靠窗的沙发坐下,刚拿出书,陈皮就从时砚修怀里跳下来,慢悠悠地走到他腿上,蜷成一团,尾巴盖住鼻子,一副“这是我的地盘”的样子。
祁平阁无奈地笑了笑,把书放在腿边,轻轻摸了摸陈皮的背,阳光洒在他和猫身上,画面安静又温馨。
十一点,门口传来相机的快门声。祁屿背着黑色的相机包走进来,他穿着白色的连帽衫,牛仔裤上沾着点猫毛,显然是刚从别的地方拍完照过来的。
“路哥!我来拍猫咪啦!”他举起相机,对准正在猫爬架上晒太阳的雪球,那是一只布偶猫,毛发雪白,眼睛是蓝色的,像块蓝宝石。
“轻一点,雪球胆子小。”路怜逸叮嘱道。祁屿点点头,放慢脚步,镜头轻轻对准雪球,刚按下快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是祁肆眚,他穿着浅卡其色的衬衫,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看起来很安静,是附近图书馆的管理员,每次祁屿来猫舍,他都会跟着来,坐在角落看书,偶尔帮祁屿递一下镜头盖。
“哥,你看雪球这个姿势,是不是超好看!”祁屿把相机递到祁肆眚面前,屏幕上的雪球正歪着头,爪子搭在猫爬架的横杆上,眼神懵懂。
祁肆眚点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声音很轻:“嗯,好看。”他很少说话,但每次祁屿拍的照片,他都会认真看完,偶尔还会提出一两个构图上的建议。
中午十二点,时砚修从咖啡馆送来外卖,是大家常点的馄饨——路怜逸喜欢虾仁馅的,夏殆喜欢玉米猪肉馅的,盛槐序不吃香菜,祁平阁喜欢多加醋,祁屿和祁肆眚则都喜欢荠菜馅的。
大家围坐在前台旁的小桌子旁,一边吃馄饨,一边聊天。
“对了,”夏殆突然说,“昨天有个顾客来问团子的情况,说想领养它,家里有个小朋友,特别喜欢三花猫。”路怜逸点点头:“我查过她的资料,家里环境很干净,也有养宠物的经验,下周可以让她来接团子。”
“那团子走了,奶糕会不会孤单啊?”时砚修问道。路怜逸笑着说:“不会,墨墨最近跟奶糕越来越亲近了,昨天还一起在猫窝里睡觉呢。”
大家聊着猫咪的趣事,馄饨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漫,陈皮则趴在祁平阁的腿上,睡得更香了。
下午两点,傅可卿提着一个装满鲜花的篮子走进来。她穿着浅粉色的连衣裙,头发上别着一朵小雏菊,是附近花店的老板,每个周末都会送些鲜花来猫舍,给猫舍增添点色彩。
“路哥,夏殆,我来送花啦!”她把篮子放在前台,拿出几支向日葵和小雏菊,“今天的向日葵特别新鲜,放在窗边正好。”
夏殆立刻接过鲜花,找了个白色的花瓶,小心翼翼地把花插进去,放在前台的角落——那里刚好对着陈皮睡觉的沙发,向日葵的黄色和陈皮的橘色很搭。
“可卿姐,你这束小雏菊多少钱?我转给你。”夏殆拿出手机,傅可卿笑着摆摆手:“不用啦,就当是给猫咪们的礼物,它们喜欢闻花香,对心情好。”
两点半,季宴景推着一个小推车走进来,车上放着猫抓板、猫罐头和一些宠物湿巾——他是附近宠物用品店的老板,也是夏殆的好朋友,每次猫舍需要用品,他都会亲自送过来,还会给猫咪们带点零食。
“夏小少爷,你要的猫抓板来了,这次是小鱼形状的,墨墨肯定喜欢。”
夏殆立刻跑过去,拿起小鱼形状的猫抓板,放在墨墨的猫窝旁。墨墨果然凑过来,用爪子轻轻挠了挠,季宴景笑着说:“你看,我就说它喜欢吧,对了,路哥,最近新到了一种进口猫罐头,给陈皮尝尝?”
他拿出一罐罐头,打开后,陈皮立刻从祁平阁的腿上跳下来,凑到罐头旁,吃得津津有味。
下午四点,有顾客来猫舍看猫——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想领养一只成年猫。
路怜逸把他们带到雪球的笼子前,雪球正趴在猫爬架上,看到人来,歪着头看了看,然后轻轻“喵”了一声。“它叫雪球,性格很温顺,喜欢被摸下巴。”路怜逸介绍道。
女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雪球的下巴,雪球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男生笑着说:“就它了,我们下周来接它。”
傍晚六点,猫舍开始收拾。夏殆负责清理猫砂盆,路怜逸负责给猫咪喂食,盛槐序帮忙检查每个猫窝的垫子是否干净,时砚修则帮忙搬东西——把新到的猫抓板放在各个角落,季宴景帮忙整理宠物用品,祁屿则拿着相机,记录下大家忙碌的样子,祁平阁和祁肆眚则坐在沙发上,看着猫咪们玩耍,偶尔帮着递一下纸巾。
七点半,最后一位顾客离开,路怜逸关上卷帘门,夏殆把今天的营业日志记好,大家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上,喝着时砚修送来的热牛奶,吃着季宴景带来的饼干。
陈皮趴在祁平阁的腿上,雪球窝在盛槐序的身边,奶糕和团子挤在恒温箱里睡觉,墨墨则趴在路怜逸的脚边,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裤腿。
“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夏殆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路怜逸点点头,看着身边的大家和猫咪,心里暖暖的——以前他总觉得,生活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直到开了这家猫舍,遇到了这些人,才发现普通的日子也可以这么温暖。
时砚修看着路怜逸的侧脸,笑着说:“明天我给你们带新烤的蔓越莓饼干,陈皮肯定喜欢。”
盛槐序点点头:“明天我再过来看看墨墨,顺便把益生菌带来。”祁平阁说:“明天我带本新到的书来,给你们讲讲里面的故事。”
晚上八点,大家陆续离开。时砚修走之前,把一杯热牛奶递给路怜逸:“晚上冷,喝点热的。”
路怜逸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手,这次没有躲开,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夏殆送祁屿和祁肆眚到门口,祁屿说:“明天我把今天拍的照片发给你,雪球的照片特别好看!”
关上门,猫舍里只剩下路怜逸和夏殆,还有几只熟睡的猫咪。
夏殆把今天拍的照片传到电脑上,路怜逸坐在旁边,看着屏幕上的猫咪和大家的笑脸,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
“哥,你看这张,陈皮趴在祁先生腿上睡觉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可爱?”夏殆指着一张照片说。路怜逸点点头:“嗯,很可爱。”
深夜十点,夏殆回房睡觉,路怜逸走到后院,看着恒温箱里的奶糕和团子,墨墨已经醒了,正趴在恒温箱旁边,守护着两只小奶猫。他轻轻摸了摸墨墨的头,墨墨蹭了蹭他的指尖,发出细弱的“呼噜”声。
路怜逸知道,明天又会是普通的一天——喂猫、营业、和大家聊天,但正是这些普通的日子,组成了最温暖的生活。
他转身回到前院,关掉最后一盏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陈皮熟睡的沙发上,温柔而宁静。
——END——
真正的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