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贝勒府。高晞月倚在妆台前,指尖轻抚着西洋镜上精巧的雕花。
镜中,她眉眼间似笼着一层薄雾,透着几分慵懒与算计。
茉心“格格,侧福晋身边的丫头惢心求见。”
茉心轻声禀报道。
高晞月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高晞月“让她进来吧。”
惢心怯生生地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惢心“格格救命!侧福晋自从被罚抄《女戒》,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昨夜里,她忽然说闻到一股怪香,像是有人要害她……”
高晞月拿起一支螺子黛,漫不经心地描着眉。
高晞月“怪香?这府里熏香种类繁多,许是她自己多心了。”
惢心“不是的!”
惢心急切地说道。
惢心“那香味和格格房里的熏香有些相似,侧福晋让我来求格格,救救她……”
高晞月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转瞬又化作关切。
高晞月“既然如此,我自是要帮衬的。茉心,把我新制的‘安神香’拿一盒给惢心带回去,再让府里的太医去瞧瞧。”
惢心千恩万谢地捧着香离去。待房门重新关上,高晞月将手中的螺子黛狠狠摔在地上。
高晞月“青樱这贱人,倒是会装模作样!这‘安神香’里掺了更多的曼陀罗粉,就怕她待会儿求着我救她时,还不知道是自己送上门来。”
与此同时,富察琅嬅的院落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她蜷缩在榻上,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铜镜。镜中,诸英披头散发,面色惨白,正伸出双手向她抓来。
富察琅嬅“不!不是我……诸英,你别来找我……”
富察琅嬅惊恐地尖叫着,抓起枕边的沉香木佛珠,狠狠朝镜子砸去。铜镜应声而碎,锋利的镜片划破了她的脸颊,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月白色的寝衣上晕开一朵朵妖艳的红梅。
守在门外的侍女听见动静,慌忙冲进来,却被富察琅嬅一把抓住手腕。
富察琅嬅“快!快把镜子都搬走!把这邪祟之物都赶走!”
——
巳时,太医院院判匆匆赶来高晞月的住处。
“格格,嫡福晋情况不妙。她摔碎镜子后,就一直胡言乱语,说有人要害她,还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院判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而且,她脉象虚浮,似是中了某种慢性毒药。”
高晞月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高晞月“怎么会这样?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对了,我让惢心给侧福晋送了‘安神香’,不会也……”
她捂住嘴,眼中满是担忧。
院判心中一惊。
“格格,这‘安神香’可还剩下?容臣仔细查验一番。”
高晞月示意茉心将剩余的香取来。
高晞月“院判一定要查个清楚,可别冤枉了好人。若是这香真有问题,我也难辞其咎啊。”
院判拿着香仔细端详,又凑近闻了闻,神色愈发凝重。
“格格,这香里确实有曼陀罗粉,只是比嫡福晋佛珠上检测出的分量更重。若长期使用,定会让人精神错乱,产生幻觉。”
高晞月“踉跄”了一下,被茉心扶住。
高晞月“怎么会……我明明是好心……这、这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消息很快传到了弘历耳中。他脸色阴沉地来到高晞月的院落,手中还攥着那盒“安神香”。
弘历“高氏,你可知罪?”
弘历的声音冰冷刺骨。
高晞月扑通跪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高晞月“王爷,妾身冤枉啊!这香是特意为青樱姐姐调配的安神之物,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定是有人嫉妒妾身,故意陷害!妾身一心为府中姐妹着想,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青樱也被传唤而来,看着地上的“安神香”,满脸震惊。
如懿“王爷,格格好心送香给我,我还未来得及使用。这其中定有误会!”
弘历看着两人,心中疑虑丛生。高晞月楚楚可怜,青樱又信誓旦旦,再加上之前富察琅嬅的事,让他一时难以判断。
弘历“先将此事彻查清楚!”
弘历烦躁地挥了挥手。
弘历“高氏,你暂居屋内,不许外出;青樱,你也回自己院子待着,没有本王传唤,不得随意走动。”
待弘历离开后,高晞月望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富察琅嬅和青樱的院落,喃喃自语道。
高晞月“这第二局,也该收尾了。接下来,就等着看一场好戏……”
夜色渐深,王府陷入一片寂静。高晞月将香粉轻轻撒在熏炉中,袅袅青烟升腾而起,随风飘向富察琅嬅的院落。她知道,这一次,富察琅嬅再也无法从幻觉中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