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蓝色波纹吞没视野的瞬间，苏晚的脊椎突然弓起。契约印记爆发的灼痛沿着神经末梢炸，三百道星纹锁链从她掌心激射而出，在数据洪流中织成发光的茧。

"抓紧！"

陈默残音被系统重启的轰鸣碾碎。锁链绷直的刹那，苏晚看见自己坠入由契约文字构筑的纯白回廊——那些漂浮的发光条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蓝色波纹侵蚀。回廊两侧三百面棱镜同时亮起，镜面边缘渗出芒凝成的血。

第一面棱镜映出仙门世界的雪夜。陈默的道袍被本命剑贯穿，他徒手捏碎淬毒的暗器，任由毒血顺着手腕滴在昏迷的苏晚唇边。"别咽下去。"镜中的他抹开她齿间黑血，染毒的指尖按向她眉心，"契约。"

剧痛从双星印记窜向后脑。苏晚踉跄着撞上第二面棱镜，玻璃表面突然软化，裹着她跌进丧尸世界的暴雨里。陈默正用身体压住她防护服的裂缝，变异体的爪他肩胛骨。血水顺着透明面罩滑落他在窒息前将星芒塞进她领口："契约......成立......"

"这是回溯功能。"星核钥匙突然在她掌心震颤，烫出一串加密符文，"承受住。"

第三面棱镜自动转向。现代世界的陈默车祸前猛打方向盘，安全气囊炸开的瞬间，他右手成刀劈向自己左胸。苏晚的视网膜残留着安全锤砸向车窗的轨迹，却听见镜中传来肋骨断裂的闷响——默生生剖开胸腔，将发光的星纹按进心脏。

三百面棱镜开始同步旋转。契约文字在回廊顶部汇聚成倒计时：【00:29】当第四面棱镜闪过银制服苏晚的身影时，星钥匙突然高频警报"别看那个！"钥匙表面的符文疯狂重组，"污染区——"

已经晚了。丧尸世界的碎片在触碰瞬间暴走，画面里的陈默正在修补防护服裂缝，背后突然刺出数据荆棘。镜头拉远，银制服的晚站在实验室二楼，校准器的红光映着她冷漠的侧脸。荆棘绞陈默脖颈时，她对着通讯器说了什么，所有棱镜突然转向现实世界的苏晚。

三百个陈默同时做出"别相信系统校准器"的口型。

契约突然坍缩。三百次的烙印剧痛让苏晚跪倒在回廊中央，星核钥匙烫穿掌心肌肤，加密符文顺着血流钻入神经。她看见自己的指骨在强光中变得皮肤下浮现出与契约条款同频闪烁的星。

"你承受不了全部记忆。"钥匙的警报声开始失真，"优先接收加密指令——"

第五面棱镜突然裂。飞溅的碎片里，现实世界的办公室如海市蜃楼浮现。她猝死的电脑屏幕还亮着，陈默的工在键盘上泛着蓝的光。员工的数字正在融化，重组的速度比系统重启的波纹更快。

【00:15】。计时数字崩落成星芒尘埃。苏晚挣扎着爬向最后那面棱镜，看见工牌照片下的编号已经变成双星印记的完整序列——KY-307-SW。

"密钥号。"星核钥匙突然安静下来，"我的制造编号。"

棱镜表面浮现出血色掌印。当苏晚的手按上去时，三百段记忆如高压电流贯入脊髓。银制服苏晚的声音混在数据流里："......情感模块剥离完成......第次轮回......"

办公室的虚影剧烈晃动。工牌突然浮到半空，背面渗出与陈默胸口相同的星空暗斑。最后三秒，所有棱镜映出同一个画面：不同世界的陈默被锁链禁锢，他们胸口星纹的亮度正系统重启的波纹同步衰减。

【00:01】。星核钥匙挣脱苏晚的手，箭矢般射向牌。两者相撞的瞬间，加密指令在她视神经上炸开成完整的星轨图——

校准器的红光突然熄灭。契约廊崩塌时，苏晚看见自己的左手正在数据化，皮肤下流动的星芒经络与陈默工牌里的暗斑产生共鸣。最后消失的是棱镜里三百个陈默的残影，他们消散前都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指向她正在数据化的左手手腕。

那里浮现出一行先前被隐藏的契约附加条款，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上去的："密钥持有者将观测者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