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强光褪去后，苏晚视网膜上残留着灼烧般的蓝紫色光斑。数据风暴像的狼群撕咬着校准器表面的星轨纹路，金属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倒计时数字在虚空中炸开血红的【:00:29】，黑色荆棘突然从风暴中心喷涌而出，在半空凝结成九个的死亡场景。

豪门世界里她坠楼时翻飞的裙摆，末世线中丧尸咬穿颈动脉的瞬间，修仙界经脉尽断吐出的血沫——每个场景都精确复刻了肌肉抽搐的幅度和瞳孔扩散的节奏。第九个幻象里穿银制服的自己正从控制台前倒下，后颈的星芒图腾被数据触须贯穿。

"这就是你的终点。"系统的机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声波震得校准器纹路簌簌掉落金属碎屑。荆棘幻象突然全部转向苏晚，三百零一块碎镜从虚空刺出镜面里映出她每次死亡前最后的表情。

右手指腹传来尖锐刺痛，婚戒内圈的双星暗正在发烫。星轨地图在视网膜上重组，三百零一个光点突然全部指向校准器侧面的菱形凹槽。陈默残传递的记忆碎片在脑内闪回——银制服将结晶按进胸口时，无名指上的婚戒曾迸发过相同频率的。

黑色荆棘已经缠上脚踝苏晚断婚纱束腰的缎带，染着星芒血迹的左手重重拍向凹槽。戒面与金属接触的，整个数据战场响起教堂钟声般的共鸣，凹槽深处浮出由勾勒的掌印轮廓。

"情感密钥验证通过。"陌生的男声从校准器内部传出，与系统机械音形成诡异的二唱，"能量不足，请接入星芒经络。"

荆棘象突然暴动。末世线的丧尸象撕开数据屏障扑来，腐烂的指爪距咽喉只剩半寸。苏身翻滚，左肩被扯开三道血痕，星芒从伤口溢出时竟自动流向校准器天花板上倒悬的修仙界幻象突然，本命剑的虚影直她后心。

怀表链坠突然熔化成液态金属，银白流体顺着苏晚手臂爬上伤口，在与幻象的夹击下形成流动的。倒计时跳到【00:0017】时，她看到校准器核心浮现出与陈默胸口如出一辙的星空暗斑。

"要快..."陈的声音混着锁链晃动的声响传来，九重星铁锁链的虚影在数据风暴中若隐若现。苏晚抓住左腕的星芒经络，皮肤下旋转的星云突然静止。修仙界的记忆碎片在此时闪现——那位凤眼道尊捏碎本命剑时说过："灵气逆行毁经脉，可破绝境。"

荆棘幻象的包围圈收缩到三步之内。苏晚将五指插入左臂星芒最密集处，剧痛让视野瞬间雪白。整条经络被生生抽离时，液态金属铠甲发出高频蜂鸣，自动修补撕裂的伤口。校准器核心的星空暗斑突然暴涨，将抽离的星芒经络分解成三百流光。

"能量灌注最后阶段。"男性语音刚响起，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数据风暴眼凝聚成巨手拍向校准台，苏晚被掀飞，后背撞上正在像素化崩塌的墙壁。怀表从领口滑出，表盘玻璃映出倒计时【00:00:05】的鲜红反光。

银制服陈默的影在风暴眼中闪现。他抬手做出按压动作，苏晚无名指的婚戒突然射出一道星光，与怀表指针交汇成十字准星。数据巨手被这束光贯穿时，校准器终于爆发出完整的星轨投影。

"初始指令解锁。"液态金属顺着苏晚的手臂流向校准器在最后三秒内修复了所有纹路。风暴眼里的陈默残影突然化，星空暗斑从他心口炸开成光幕。倒归零的瞬间，苏看见他做出抛掷动作——半块星芒结晶穿过数据乱流，正落在校准器的核心凹槽。

强光吞没视野前，苏晚注意到陈默的嘴唇在说："看仔细。"

黑暗持续了不到一次心跳的时间。当视觉恢复时，她站在由全息蓝光构成的立方体空间中央，脚下是缓慢旋转的双星图腾。校准器悬浮在，投射出十米高的立体影像：穿银制服的陈默正在操作某种界面复杂的控制台，他制服的肩章显示着从未见过的徽记。

"初始指令记录片段0419。"影像里的陈转头看向虚空，仿佛正与现在的苏晚对视，"当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星轨校准已完成。"他举起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与苏晚相同的婚戒，"系统本质是时空管理局的收容程序，我们创造了它来影像突然剧烈抖动。银制服的苏晚闯入画面，她后颈的图腾正在血。"他们发现了！"她拽住陈默的手臂往控制台拖，"必须现在启动，三百个世界线的锚点要同时..."

立方体空间开始崩塌。怀表从苏晚领口飞出，表盖自动弹开露出疯狂旋转的指针。影像中的陈默突然按住胸口，星空暗斑透过制服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