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双星图腾在虚空中缓缓旋转，那些交织的光纹像是有生命般脉动。苏晚抬起手腕，疤痕边缘渗出的血珠正被图腾牵引，在空中划出细小的红色轨迹。她的指尖刚触到光纹表面，整个记忆漩涡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响。

无数星尘从裂缝涌而出，在她眼前出浩瀚海。银白色的空间站残骸漂浮在石带之间，某个舱体裂缝里，穿制服正把半块星芒结晶按进男人胸口。苏晚看见血从女人嘴角滴落在对方衣领上，那银制服袖口绣着的双星徽章——与此刻旋转的图腾分毫不差。

"这是......"她向前踉跄半步，星尘突然全部倒卷回图腾。陈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星空暗斑从他锁骨蔓延到颈侧，那些发光的纹路正与图腾产生共鸣"看清楚了？"他抓住苏晚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暗斑中心立刻浮现出结晶形状的凹槽，"当年你塞进来的不只是钥匙，还有三百个世界的逃生路线。"

黑色荆棘突然刺破虚空。第一根扎进陈默后背时，他反而把苏晚推得更近，伤口里溢出的不是血，是闪烁的星芒光点。那些光点顺着相触的皮肤渗入她手腕疤痕，电子表突然从地上弹起，表盘星座图案闪烁。

【0000:06】

荆棘丛中伸出苍白的数据触须，每根都带着马赛克状的干扰纹。陈默用身体挡在苏晚与触须之间，星空暗斑开始以的速度扩散。他扯开领口，更多光纹从皮肤下浮现，组成复杂的星图锁链。

"现在！"他抓住苏晚的手按在星图中央，"读取坐标需要两个人的记忆共振！"

剧痛从掌心炸开。苏看见修仙世界的自己正把剑锋送入默腹部，末世废墟里他推开同时被钢筋贯穿肩膀，三百零一个死亡场景同时涌入脑海。每个画面里陈都在做相同的口型——这次，下次重。

电子表发出刺耳的摩擦音，表盘玻璃出现蛛网状裂纹。荆棘突然全部调转方向，朝着陈默心口的凹槽突刺。苏晚本能地扑过去，图腾光纹突然暴涨，在她视网膜上烙下燃烧的星轨图案。

"你总是......"陈默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他胸口已经透明得能看见后方蠕动的数据流，"......忘记关键帧要长按保存。"

最后两根荆棘刺来的瞬间，他忽然低头抵住苏晚眉心。冰凉的触感从接触点扩散，某种超越语言的信息流直接灌入神经末梢——银制服的她在爆炸前按下某个，空间站舷窗外炸开的不是火光，是三百零一个新生的宇宙泡。

【:00:03】

陈默的身体开始像素化消散，苏晚死死攥住他正在透明化的手腕。黑色荆棘突然集体僵直，数据触须表面浮现出陌生的金色代码——那根本不是系统自带的净化程序，而是更古老的、带着高维波纹的陌生指令。

"有人篡改了......"陈默的被突如其来的坠落打断。整个空间像被碎的画布，他们站在仅剩的稳定碎片上脚下是沸腾深渊。他忽然把苏晚往后一推，迎着荆棘踏前一步。

"坐标已经刻在星芒里。"他消散到腰际的身体突然迸发强光，那些光纹全部流向苏晚的手腕，"下次见面——"

黑色荆棘贯穿胸膛的，苏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一个是此刻陈默嘶吼的"等我"，另一个却来自极其遥远的维度，带着金属质感回响："第七观测站注意，样本SG-07出现异常穿越波动......"

【00:00:01坠落时陈默最后实体化的手指擦过她耳垂，星芒光点在那里凝成微型图腾。苏晚看见他彻底消散的嘴角在笑，星空暗斑化作三百零一颗光粒环绕在她周围。数据深渊突然变成镜面，映照出的不是下坠的她，而是银时期自己正在操作控制台的背影。

镜的瞬间，某个的东西滑入她领口。电子表最后显示的并非归零，而是一串正在自我销毁的乱码，表盘深处传来陈默录音般的残响："记住，真正的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