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赫的到来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诗家众人集体后退三步,连啜泣声都戛然而止。只有诗卓妍和田征国站在原地没动,如同两尊冰雕。
八十岁的老人像一柄出鞘的古剑,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黑色唐装下是依然挺拔的身姿。
诗卓妍“外公。”
他的眼睛——姐弟都遗传了这双眼睛——锐利得能刺穿钢板。
权赫的目光扫过她脚边被掐灭的烟头,又看了看闵玧其手上的烫伤,最后定格在外孙女脸上。
权赫“像你妈妈,更像我。”
从怀里掏出一个紫檀木小盒放在墓前,转身时手杖重重敲在地上,大理石地砖应声裂开一条细缝。
权赫“卓妍,今晚跟我回东南亚。”
这句话像炸弹般在墓园炸开。诗维明脸色瞬间惨白——
诗维明“权老,卓妍是集团副总裁,她——”
权赫“你那破公司,配不上我外孙女一根手指。”
冷笑完转向诗卓妍,语气不容置疑。
权赫“我给你三小时收拾行李。”
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她透过水雾看着外公沟壑纵横的脸。十年前母亲葬礼后,这位外公消失得无影无踪,留她在诗家的泥潭里独自厮杀。
诗卓妍“二十三岁。”
诗卓妍“不是您能随意安排的年纪了。”
田征国“我和姐姐一起。”
权赫的目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笑了。
权赫“小子,你还在上学。”
田征国“哈佛的网课系统,比诗家的教育干净多了。”
诗维明脸色铁青,却不敢出声训斥。
去年有个董事在会议上质疑田征国能力,第二天就被曝出挪用公款的证据,现在还在吃牢饭。
诗维明“权老,借一步说话。”
他强笑着上前,权赫冷哼一声,但还是跟着他走向一旁的车辆。诗家几个长辈立刻像闻到腐肉的秃鹫般围了上去。
诗卓妍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新烟,田征国适时递上火机。
闵玧其“你母亲死于肺癌,权老不希望历史重演。”
深吸一口,将烟雾直接喷在闵玧其脸上
诗卓妍“我母亲死于背叛。”
诗卓妍“而背叛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会亲手处理。”
闵玧其“如果说,权老手上有凶手名单呢?”
她面无表情地掐灭烟头,这次是自己按灭在烟灰缸里。
闵玧其“跟我走,你会知道一切,包括为什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远处,权赫和诗维明的谈话似乎不欢而散。老人微皱眉头拄着手杖返回,诗家众人如摩西分海般让开道路。
经过她身边时,只丢下一句话——
权赫“三天后,我要答案。”
加长劳斯莱斯扬长而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诗维明精心熨烫的裤脚。看着父亲狼狈的样子,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田征国“棋局开始了。”
诗卓妍“通知林律师,我要母亲全部医疗记录的副本。”
两人并肩走向墓园出口,所过之处,诗家众人纷纷低头避让,如同臣民为君王让道。
十年前母亲临终时的话在她耳边回响:"卓妍,记住,眼泪是弱者的武器,而你和征国,生来就该让敌人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