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作者我回来更新了。
作者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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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便利店冰柜前第三次撞见那个女孩时,她正对着一排柠檬味汽水发呆。穿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帆布鞋沾着草屑,像刚从哪个山坡上滚下来。
“你好,”她忽然转头看我,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我叫栀。你叫什么?”
冰柜的嗡鸣突然变得很清晰。我攥着手里的牛奶盒,塑料边缘硌得指腹发疼。“不眠。”这两个字在喉咙里卡了很久,说出来时带着点铁锈味。
栀歪了歪头,像只受惊的小鹿:“不眠?是睡不着的意思吗?”
我没说话,转身去收银台。她跟在后面,手里多了瓶橘子味的气泡水。“我猜你总在晚上来这里,”她把钱递给收银员时,眼睛却瞟着我,“上次见你是两点,上上次是一点半。”
夜风卷着槐花香扑进便利店,我把牛奶塞进帆布包,听见她在身后说:“我家就在隔壁巷子,种了很多栀子花,明天开花了送你一朵?”
我没回头,却在第二天凌晨三点,站在了她家巷口。
围墙里果然飘来栀子花香,浓得像化不开的雪。我靠着斑驳的砖墙坐下,听墙内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给花浇水,水壶碰撞石阶的声音,还有轻轻的哼唱。
“你来了。”栀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她穿着松垮的睡衣,手里捧着个搪瓷碗,碗里盛着冰镇的绿豆汤。“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在我身边坐下,把碗推过来。绿豆汤甜得恰到好处,冰珠在碗壁上凝成水珠,滴在砖缝里,洇出小小的深色印记。
“我以前也睡不着,”栀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碗边,“后来发现花比人好哄,你对它好,它就开花给你看。”
我看着她指尖沾着的泥土,突然想起自己窗台上那盆枯死的多肉。上个月出差前浇了水,回来时根都烂了。
“明天我教你种花吧。”栀站起身,裙摆扫过墙角的青苔,“就种栀子,好养活。”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很奇怪。我开始在凌晨五点回家,路过巷口时,总能看见栀坐在石阶上,对着露水未干的栀子花笑。她会塞给我一个温热的肉包,或者一小束带着晨露的薄荷。
有天她递给我一个陶盆,里面装着湿润的泥土,还有一株带着花苞的栀子苗。“要每天浇水,早上的太阳最好,不能暴晒。”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等花开了,你就睡得着了。”
我把花盆放在窗台,每天睡前浇水。第一朵花开的那天,我在凌晨四点睡着了。没有做梦,醒来时阳光正落在花瓣上,香得人鼻子发酸。
傍晚去巷口找栀,看见她在给花修剪枝叶。“你看,”我举着那朵栀子花,声音有点发颤,“它开了。”
栀直起身,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地上投下金色的光斑。“我就知道它会开,”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就像我知道你总会睡着的。”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在十二点前躺在床上。窗外的栀子花香漫进来,我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记忆里水壶碰撞石阶的声音,慢慢重合。
后来我常常想,或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株栀子花。有人负责栽种,有人负责等待花开。而栀,就是那个把种子埋进我荒芜心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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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了。
作者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