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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空树之巅

落单的爱恋

曲率通道在东京湾上空撕裂现实。顾兰跌出虫洞时,右腿已经完全透明化,星尘般的粒子在曾经是肌肉组织的位置流转。苑磬的情况更糟——他的左半身变成了发光的等离子体,每次呼吸都有能量微粒从口鼻逸散,在空气中绘出微型星座。

"还剩十一小时三十七分。"苑磬的声带受损严重,声音像坏掉的收音机。他指向东南方,东京天空树的尖顶刺破晨雾,顶端笼罩着不自然的紫色光晕,"λ空间站..."

顾兰的量子化视野自动聚焦。常人看不见的轨道上,纺锤形的空间站正在调整姿态,它的外壁布满生物组织般的脉动凸起,与太平洋上那七个几何体的材质完全相同。更可怕的是,当她的视线与之接触时,右膝伤疤突然剧痛——某种超出人类理解的信息流强行涌入:

【猎户座寄生体第117号殖民单元】

【感染进度93%】

【净化协议待激活】

湾岸高速上的车辆纷纷急刹。行人们惊恐地指着突然量子化的两人,有人举起手机拍摄,镜头却在聚焦瞬间爆裂。顾兰发现自己的伤疤正在影响周围电子设备,腕带投射的全息影像显示,半径五百米内的所有摄像头都变成了他们的监视器。

"走地下。"苑磬拽着她冲向地铁站入口。他的等离子左手穿过闸机,内部电路立刻过载冒烟。顾兰紧跟其后,量子化的右腿直接穿透障碍物,却在实体左脚踏上自动扶梯时差点摔倒——半量子化让她的平衡感彻底混乱。

地铁隧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顾兰的伤疤在封闭空间里异常活跃,投射的星图显示整座东京地下都布满了λ计划的隐藏设施。某个闪烁的红点指向六本木方向,标注着"λ-0号舱临时收容所"。

"父亲在那里..."苑磬突然跪倒,他的等离子体部分正在侵蚀剩余的人类器官。隧道墙壁上的广告屏全部变成雪花屏,随后强制播放紧急新闻——太平洋上的几何体正在释放某种气态物质,美国航母舰队已全面撤离。

顾兰扶起苑磬时,两人融合部位迸出火花般的能量粒。瞬间的意识共享中,她看到苑磬父亲被囚禁的画面:λ-0号舱是个球形玻璃容器,浸泡在蓝色液体中的苑教授太阳穴连着数据线,他的左眼被机械装置强行撑开,虹膜上投影着空间站的实时动态。

"他们用他控制空间站..."苑磬的声音直接传入顾兰大脑。地铁突然急刹,车厢里的乘客惊叫着看向隧道深处——那里涌来诡异的蓝雾,所经之处的金属表面都结晶化了。

量子化症状加剧了。顾兰的右手开始失去实体,能直接穿透苑磬的胸膛触碰到他心脏附近的植入体。那东西现在完全展开,像金属蜘蛛般包裹着他的主要器官,中心位置有个与伤疤形状完全吻合的凹槽。

"快到了。"苑磬指向通道尽头的应急出口。顾兰突然发现他的人类右眼正在说谎——他的视线不断飘向相反方向的岔路,那里通往东京湾海底隧道。通过量子纠缠,她感知到苑磬的计划:独自前往λ-0号舱,故意被俘以接近父亲。

"别想甩开我。"顾兰拽住他的衣领,量子化的右手直接掐入对方锁骨。两人的能量在接触点交融,形成短暂的神经同步,"我看到你的打算了...混蛋..."

地铁隧道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剥落处露出诡异的紫色天空——不是大气层外的宇宙,而是某种生物组织般的膜状结构。顾兰的伤疤自动激活防御模式,星图重组成逃生路线,指向最近的地面出口。

"寄生体的隔离罩。"苑磬的等离子左手突然伸长,像能量鞭般抽碎坠向乘客的混凝土块,"他们在封锁东京..."

冲出地面的瞬间,顾兰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整个东京湾上空覆盖着半透明的紫色穹顶,七个几何体悬浮在不同高度,向城市喷洒结晶孢子。天空树的尖顶刺破隔离罩,顶端量子棱镜正与空间站进行能量对接。

"还剩九小时。"苑磬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的金属蜘蛛装置。那东西的中心凹槽现在清晰可见,内部刻着星际文字:【净化协议载体λ-7】。他指向天空树,"你的伤疤是密钥,我体内的是激活码...融合会..."

顾兰突然捂住他的嘴。她的量子化右手感知到远处有特殊能量波动——六本木方向,某栋建筑的地下室正发出与邹晶蛇形烙印同频的信号。放大视野后,她震惊地看到结晶化的邹晶被运进实验室,而她石化的小指指尖,正闪烁着微弱的摩羯座符号。

"邹晶还活着!"顾兰拽着苑磬转向六本木,"她的结晶化是伪装...看!"

全息放大影像显示,实验室的监控屏正播放着λ-0号舱内部画面。苑教授突然剧烈挣扎,被机械装置撑开的左眼拼命眨动,虹膜上投影出加密信息——正是顾兰母亲当年使用的同款星际密码。

苑磬的等离子体突然不稳定地闪烁。他的声带完全损坏,现在只能通过量子连接交流:【父亲在警告...空间站已被寄生体控制...需要新的操作员...】

东京街道一片混乱。两人在逃亡的人流中逆向穿行,量子化症状让他们像坏掉的全息投影般时隐时现。顾兰的左腿膝盖以下已经透明化,而苑磬的右肺开始能量化,每次呼吸都带出星火般的微粒。

六本木的实验室大门被结晶封死。苑磬的等离子左手直接熔穿障碍,顾兰则用量子化的右手穿透门禁系统。内部走廊布满更厚的晶体,某种生物电在脉络中流动,形成与太平洋上几何体相同的能量模式。

"λ-0号舱在负三层。"顾兰读取着墙内电缆的数据流。她的伤疤突然剧痛——实验室深处传来与母亲全息影像完全相同的能量签名,"母亲...也在那里?"

负三层的隔离门前,两人同时僵住。透过观察窗能看到λ-0号舱确实在中央,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周围排列的十二个辅助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顾兰或苑磬相貌相似的克隆体,颈部烙印显示编号从λ-13到λ-24。

"备份载体..."苑磬通过量子连接传来的信息带着寒意,【如果我们失败...他们会激活克隆体...】

顾兰的视线被右侧实验台吸引。结晶化的邹晶被固定在那里,数十根数据线插入她的石化躯体。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小指指尖确实保持着血肉状态,正以摩尔斯电码的频率闪烁。

"她...在传输数据..."顾兰的量子化右手自动伸向邹晶。在接触瞬间,大量信息洪水般涌入:

邹晶并非普通卧底,而是最早的λ计划融合实验体——蛇夫座与摩羯座的强行杂交产物。她的烙印里藏着母亲留下的最后讯息:量子棱镜需要三重认证,除了顾兰与苑磬,还需要蛇夫座作为稳定剂。

实验室突然警报大作。λ-0号舱的玻璃罩缓缓开启,露出里面被机械装置束缚的苑教授。他的左眼突然转向观察窗,虹膜上投影出最后一条信息:

【净化协议需三位一体】

【摩羯座密钥+双鱼座载体+蛇夫座稳定器】

【融合即毁灭】

顾兰尚未消化这个信息,整面观察窗突然爆裂。苑教授的身体被机械臂强行推出舱体,他的太阳穴数据线绷直成诡异的弧度,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通过唇语,顾兰读出了令人心碎的三个字: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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