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是一座大山,你越靠近它就会觉得它高大而无法抵抗,特别是来到山脚下,那股威慑力让人从脚到心脏都在微微震颤。
可是,你花了三年的时间全心全意的去做准备,并于这期间不断的去预演自己站在它面前的样子,但实际上只花了三天去翻越它。
你站在山顶上会想些什么、会看到什么呢?
翻过去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叶小满的回答是“nothing”
真的什么也没有吗?
她只是觉得她不是被山的高大吓到了,一直以来和她作对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无事发生”是相对的。
对于叶小满来说,中考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过去的却是平平淡淡,甚至有点无聊。
以前的那些下着雨的日子像是一场笑话一样。她站在山顶回望,来时路本应该少些曲折,她却成了自己最大的绊脚石;她又向前看去——天高云淡,群山逶迤——自己脚下的只能算作山丘。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不要去模拟未来,未来为未来就是因为它还未到来。记得曾经、现在、未来的意义就好;记得无限的夕阳、初生的晨露就好。
但过去的一切也不是那么容易忘掉的——毕竟记忆不能像照片一样收藏保存后慢慢遗忘,等到你不经意发现它时在记起或是其他——它就像一颗种子,你看似摘掉了地表的植株,但它的根系早已盘根错节。
“麻木比悲痛更可怕,因为它是悲痛生长的土地上残留的花梗。”
悲痛过后的麻木通常意识不到,以为走出来了,所以再次沉沦的痛苦的惊讶将无限放大。
叶小满当然能发现这一点。后来她在日记本中写到:
“我麻木过,所以心中的土壤坑坑洼洼。若你有幸到来,请注意脚下,脆弱的结构经不起再次崩塌。”
但是她又安慰自己——“不管是天坑的差距,还是其他小沟小壑,梗已拔,不问它。我是我,新的树苗终会萌发,也与未来一起,向着蓝天长大。”
对于林浩那件事,他们爱怎么想,随他们去吧,我可不是打算淹死自己。我想像游泳一样耗尽所有力气,然后下沉——这两者可不一样。
叶小满还写了一首小诗:
『我昨天去了她的葬礼
那里没有任何吊唁者,除了我和优美的旋律
她说死亡或许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所以我在午夜放了一首欢乐颂
那清凉的微风终会根除她灵魂的痕迹
然后指引她去往极乐圣地
在那里她不会再次死亡
菊花盛开得如此旺盛
她的脸却看起来如此苍白
我想去拥抱这具身体
尽管我不再熟悉
她本应该生长在温暖的阳光里
而不是长眠在月光下
猫头鹰也为这纯洁的女孩哀悼
哀悼她千疮百孔却依旧坚强的灵魂
一曲终了,一戏落幕
黎明到来了』
或许只有死亡和月光能治愈被麻木抹去的情绪。
日夜交替,斗转星移,季节变换。
并没有因为那些潮湿的雨夜而停留,太阳早就升了起来。
叶小满一直以为自己被困在了原地,但事实上,她早已如同飞过森林的苍鹰一般,离开了那个阴郁的环境。
只是这个暑假好像也太过平常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