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远...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柳姨娘被商九拽着疾走,裙裾扫过垂花门的汉白玉阶,指甲几乎掐进女儿掌心:
"九儿,你可知她如今是......"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炸开鞭炮声,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乱飞。
商若衣扶着鎏金车辕探出身,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越声响。
她垂眸望着阶下众人,眼尾丹蔻红得灼人——曾经她在爹爹面前连头都不敢抬,如今他却巴结似得笑得比春日牡丹还艳丽。
"恭喜若衣,噢不对,恭喜小主中选!"商全率先踏出半步。
一众妻妾立刻如惊雀般簇拥上前,各色谄媚之词此起彼伏:
"小主这容貌,当真是天仙下凡!"
"皇上见了小主,眼睛都挪不开吧!"
商九望着那些笑出褶子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年前她因打翻嫡母茶盏被罚跪祠堂,这些人路过时连个眼神都欠奉;
去年她染了时疫,整个商府避如蛇蝎。
此刻却都像见了蜜糖的苍蝇,围着一个她们认为低贱的商若衣嗡嗡作响。
权力真是奇妙的东西,能让冷脸变成热肠,让嫌弃化作追捧。
柳姨娘款步上前,眼角细纹里都淌着笑意:"小主奔波一路了肯定是累了吧,晚膳已备好了西湖醋鱼、蟹粉狮子头,都是您爱吃的。"
她伸手要扶,却被商若衣身后的贴身丫鬟不着痕迹地挡开。
正厅内,檀木主位的软垫已换上了商若衣喜欢的淡绿色锦缎。
商若衣坐定,凤目扫过众人,忽然轻笑出声:"大家都坐吧。"
这一声令下,满室哗然。
柳姨娘僵在原地,望着商若衣腕间那对羊脂玉镯——正是去年她求了老爷半年,老爷都不愿意给她。
商若衣望着满桌佳肴纹丝未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碗沿,在众人的目光中轻声开口:
"父亲,接下来这半个月宫内将会有礼仪嬷嬷来教习宫规。"
尾音落下时,商全闻言立刻放下象牙筷,苍老的手掌慈爱地覆上女儿手背:
"好,爹爹明日便安排,今日你用过晚膳后便好好休息。"
满座宾客纷纷附和,觥筹交错间,唯有商九攥紧的帕子已被冷汗浸透。
她望着堂中笑靥如花的商若衣,前世记忆如潮水翻涌。
那间暗无天日的地牢,腐臭血腥的气息,还有商若衣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样。
前世商若衣蜷缩在满地稻草里,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渍。
月圆之夜的剧痛让她冷汗淋漓,却仍固执地撑起身子,望向铁栏杆外的月光。
"邵郎,我真的没有在淳儿的安胎药里下堕胎药,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她的声音沙哑如破锣,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扯喉咙里的伤口。
吱呀一声,生锈的铁门被推开。
穿着月白襦裙的林淳儿端着药碗款步而入,隆起的小腹在烛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
她优雅地蹲下身,指尖挑起商若衣凌乱的发丝:
"姐姐,你是不是傻啊,邵郎比谁都清楚你是清白的,只不过你挡了他的道,所以才会舍弃你去换前程。"
商若衣瞳孔骤缩,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林淳儿见状笑得愈发温柔,故意凑近她耳畔:"噢~对了,你哥哥昨日来找你,不巧的是为了给你试药,毒发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直直插进商若衣心脏。
她瞬间爆发惊人的力量,猛然撞向林淳儿。
药碗碎裂的脆响中,林淳儿佯装惊慌地向后倒去,落入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邵东阳怀中。
"邵郎,不怪姐姐,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看路。"
林淳儿娇弱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邵东阳俊美的面容扭曲成狰狞的模样,一把揪住商若衣的头发,将她的额头狠狠撞向石墙。
"砰!"的闷响在寂静的地牢回荡,商若衣嘴角溢出鲜血,却仍在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恍惚想起三年前的寒夜,邵东阳跪在雪地里求她进宫为他谋前程的模样。
那时他说"若衣,等我飞黄腾达,定不负你",如今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