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子逸被丁程鑫抱住的那一刻，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柑橘香水味，混合着一丝舞台化妆品的特殊气息。这味道既陌生又熟悉，让他恍惚间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
鑫少爷！ 一个穿着干练套装的女人快步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记者还在等着呢，你这是干什么？
丁程鑫松开手，却一把抓住了 敖子逸的手腕： 梦姐，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好朋友，我必须和他谈谈。
被称作梦姐的女人皱眉打量着 敖子逸，目光像X光一样似乎要把他看透：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号朋友？
小时候的。 丁程鑫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 给我们十分钟，不，二十分钟。之后我会配合所有采访。
林梦还想说什么，丁程鑫已经拉着 敖子逸闪进了贵宾室，反手锁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丁程鑫的肩膀明显松弛下来。他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望着 敖子逸： 真的是你...我简直不敢相信。
敖子逸的喉咙发紧。近距离看，丁程鑫的脸上还带着舞台妆，眼角贴着细小的亮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的五官比小时候更加精致，但那双眼睛——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一点都没变。
你的表演很棒。 敖子逸干巴巴地说，随即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十二年不见，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丁程鑫却噗嗤一声笑了： 你还是老样子，不会说漂亮话。 他拉着 敖子逸在沙发上坐下， 让我好好看看你。天啊，你长这么高了！以前你可比我矮半个头呢。
你倒是没长多少。 敖子逸下意识回嘴，话一出口就找回了小时候互怼的感觉。
丁程鑫佯装生气地捶了他一拳： 我有一米七八好吗！在娱乐圈已经算高的了！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真神奇，我们居然这样又见面了。
敖子逸注视着丁程鑫的笑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他们十二岁，丁程鑫因为父亲工作调动要搬去北京。分别前一天的傍晚，他们偷偷溜到小城的河边，丁程鑫带了一包小熊饼干， 敖子逸则揣着两个偷拿出来的奶油面包。
小面包，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的。 小丁程鑫嘴里塞满奶油面包，含糊不清地说。
嗯，等我们都成了大人物。 小 敖子逸认真点头， 我要当世界冠军，你要当大明星。
我们来写下来吧！ 丁程鑫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条， 把梦想写下来交换，这样就算分开也不会忘记了。
夕阳下，两个男孩趴在河边的石头上，一笔一画地写下稚嫩的誓言...
—— 敖子逸？你有在听吗？
丁程鑫的声音把 敖子逸拉回现实。他眨了眨眼： 抱歉，走神了。
我是在问， 丁程鑫歪着头， 你现在是电竞选手？很厉害的那种？刚才我经纪人说是她主动找你的，其实是我在后台看到转播画面里的你，差点在台上忘词。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立刻让梦姐去打听你了。
敖子逸感到耳根发热： 还行吧，拿过几个冠军。
几个冠军？ 丁程鑫瞪大眼睛， 我刚用手机搜了你， 敖子逸大神！你是去年全球总决赛的MVP！这哪是'还行'啊！
敖子逸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 就是打游戏而已。
丁程鑫突然凑近，近到 敖子逸能数清他睫毛的数量： 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小学时一模一样。每次老师表扬你数学考了满分，你也是这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丁程鑫！时间到了！ 林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再不出来记者要走了！
丁程鑫做了个鬼脸，不情愿地站起身： 我得去了。 他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 敖子逸手里， 上面有我私人号码，不是工作号。一定要打给我，好吗？
敖子逸点点头，看着丁程鑫重新挂上那种完美的明星微笑，打开门走了出去。林梦狐疑地看了 敖子逸一眼，低声对丁程鑫说了什么，丁程鑫摇摇头，两人快步离开。
敖子逸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烫金的字体印着 丁程鑫 两个字，背面手写了一串电话号码，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他的拇指轻轻抚过那个笑脸，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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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丁程鑫真是你小时候的朋友？ 贺州瞪大眼睛，手里的啤酒差点洒出来， 不是吧？那个丁程鑫？
敖子逸点点头，戳了戳面前的蛋糕。战队庆功宴上，他被队友们团团围住，每个人都对他和丁程鑫的关系好奇不已。
这也太巧了吧！ 队友阿杰夸张地挥舞着双手， 我妹妹卧室里全是他的海报，要是知道我和她偶像的童年好友是队友，她非得疯掉不可。
敖子逸正想说什么，手机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庆功宴结束了吗？我在酒店地下停车场等你。开我的车来的，没人知道。——小饼干】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称呼...只有丁程鑫会这么叫他。
哇哦，这表情... 贺州促狭地撞了撞他的肩膀， 该不会是那位大明星吧？
敖子逸收起手机，站起身： 我先走了。
等等！ 贺州拉住他， 明天上午还有媒体采访，别玩太晚。
敖子逸点点头，快步离开宴会厅。他坐电梯下到停车场，刚走出电梯门，就看见一辆黑色奔驰冲他闪了两下灯。
丁程鑫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从驾驶座探出头： 上车！
敖子逸刚系好安全带，丁程鑫就一脚油门驶出停车场。 放心，我驾照考了三年了，很安全。 他笑着说，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隐蔽的小店前。丁程鑫熟练地带着 敖子逸从后门进入，来到一个私人包间。
这是我朋友的店，绝对安全，不会有狗仔。 丁程鑫摘下口罩，长长呼出一口气， 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敖子逸打量着四周： 你经常来这里？
嗯，压力大的时候。 丁程鑫叫了两杯热巧克力和一份小熊饼干， 说来好笑，自从十二岁那年你请我吃那种小熊饼干后，我就爱上了这个味道。每次巡演到不同国家，我都要找当地的小熊饼干尝尝。
服务员送来了点心和饮料，丁程鑫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啊，还是这个最正宗。
敖子逸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很难把这个人和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巨星联系起来。 你和电视上很不一样。 他脱口而出。
丁程鑫的动作顿了一下，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镜头前的丁程鑫是商品，现在的我才是真人。 他喝了口热巧克力， 不过这话千万别让梦姐听到，她会杀了我。
敖子逸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也拿起一块饼干。甜腻的味道瞬间唤醒了他的味蕾记忆——那个夏日的河边，丁程鑫把最后一块小熊饼干分给他...
对了！ 丁程鑫突然放下杯子，从钱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 你看这个。
敖子逸接过纸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儿童字迹：【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歌手，让所有人都听到我的歌声！——丁程鑫(小饼干)】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颤抖着从手机壳后面抽出一张同样泛黄的纸条：【我要成为世界冠军，不管是什么比赛都好。—— 敖子逸(小面包)】
丁程鑫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瞬间湿润了： 你...你也留着...
一直带着。 敖子逸轻声说， 换过很多手机壳，这张纸条从来没丢过。
丁程鑫突然绕过桌子，紧紧抱住了 敖子逸。 敖子逸能感觉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丁程鑫的声音闷在 敖子逸的肩膀里，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我...
敖子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会。
丁程鑫松开手，擦了擦眼角： 该死，我的眼妆要花了。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说说你吧，怎么成为电竞选手的？
敖子逸简短地讲述了自己如何从网吧少年一路打进职业联赛的经历，丁程鑫听得入迷，不时发出惊叹。
太酷了！ 丁程鑫双眼放光， 我偶尔也玩游戏，但水平烂得要命。改天你教我吧！
那你呢？ 敖子逸反问， 怎么就成了大明星？
丁程鑫的笑容淡了一些： 算是...子承父业吧。我爸是搞音乐的，我从小就学这个。后来参加了个选秀，莫名其妙就火了。 他的语气轻松，但 敖子逸敏锐地注意到他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节奏紊乱。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敖子逸问道。
丁程鑫沉默了一会儿： 喜欢音乐，但...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 其他的部分，比如无休止的通告、假装和不喜欢的人做朋友、被安排说不想说的话...有时候早上醒来，我都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
敖子逸第一次注意到丁程鑫眼下淡淡的青色，那是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的疲惫。他突然很想伸手抹去那些疲惫，就像小时候抹去丁程鑫脸上的饼干渣一样。
对了！ 丁程鑫突然坐直身体，又挂上了那种明亮的笑容， 下周我在上海有场演唱会，你要来吗？我给你VIP票！
敖子逸点点头： 好。
真的？太好了！ 丁程鑫开心地拍手， 结束后我们可以——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丁程鑫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立刻变了： 是梦姐。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起电话， 喂，梦姐...嗯，我知道...没有，我一个人...好，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丁程鑫的肩膀垮了下来： 我得走了，明天早上五点有拍摄。 他恋恋不舍地站起身， 演唱会票我让人送到你俱乐部。一定要来啊！
敖子逸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
不用，司机在附近等着。 丁程鑫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我们加个游戏好友吧！我偶尔会玩《巅峰对决》，ID是'饼干大王'。
敖子逸忍不住笑了： 真符合你。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丁程鑫在门口又回头看了 敖子逸一眼，眼睛弯成月牙： 小面包，能再见到你真好。
敖子逸站在原地，看着丁程鑫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低头看了看手中两张泛黄的纸条，将它们小心地放回原处。胸口那种温暖的感觉又回来了，像是找回了丢失已久的一部分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丁程鑫一上车就被林梦堵了个正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梦冷着脸， 突然跑去见一个电竞选手？还被记者拍到了背影！
丁程鑫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只是叙叙旧而已。
叙旧？ 林梦眯起眼睛， 你和他什么关系？
小时候的朋友。 丁程鑫看向窗外， 仅此而已。
林梦沉默了一会儿： 丁程鑫，你现在的形象是高端奢侈品代言人，突然和电竞圈的人走得太近，品牌方会怎么想？
丁程鑫转过头，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梦姐，音乐是我的工作，但朋友是我的私事。
在你这行，没有什么是真正的私事。 林梦递给他一份文件， 下周开始的新一轮宣传，你需要和琳娜炒绯闻，她新剧要上了。
丁程鑫疲惫地闭上眼睛： ...随你安排吧。
车子驶入夜色，而 敖子逸还站在小店门口，望着满天繁星。十二年了，他们各自走过漫长的路，却奇妙地在星空下重逢。两张泛黄的纸条，两份实现的梦想，这大概就是命运开的玩笑吧。
他掏出手机，给丁程鑫发了一条消息：【下次教你打游戏。晚安，小饼干。】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不许嫌我菜！晚安，小面包。记得我们的演唱会约定！】
敖子逸微笑着收起手机，向地铁站走去。他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们之间重新发芽，就像十二年前那个夏天河边的蒲公英，随风飘散，却又在新的地方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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