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斯特的声音沙哑,仿佛踩碎了一地干裂的枯叶,每一个字都浸透着难以言喻的恐惧。他压低嗓音,语气里藏不住隐隐的颤栗:“前不久,艾瑞克带着极光辐能队……闯入学园禁区。”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魔杖尖端骤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芒。
那光映在羊皮纸上,将红圈符号投射到墙壁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符号竟像是活了过来,化作暗紫色的纹路,在墙面上扭曲、延展,如同某种未知生物般缓缓蠕动着,似乎要吞噬一切生机。
空气里渐渐浮现出全息投影,那是潮湿的石壁,上面爬满了诡异的图腾。莹绿色的黏液顺着沟壑缓缓流下,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数十个水晶容器整齐地摆在那里,里面的灰白色雾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每当雾气翻涌时,容器表面就会浮现出孩童般的模糊面容。
“这些噬魂雾样本已经历了三次变异。”费斯特抬起魔杖,轻轻一挥,指向其中一个容器。伴随他的动作,投影瞬间扩大,映出其中翻涌的雾气。他的声音如同冰霜般冷冽,每一个字都透着令人不安的重量:“如今,它们不仅能够吞噬魔法能量,甚至能悄然侵蚀宿主的记忆。”
突然,羊皮纸上的红圈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如同鲜活的血脉在地面蜿蜒流淌,最终汇聚成一个微型血池。费斯特眉头深锁,眉宇间透出一丝冷峻与警觉。他抬手挥动魔杖,尖端瞬间凝聚出耀眼的金色符文,炽热的光芒一闪而过,将那血池蒸发得无影无踪。他的声音低沉而肃穆,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暗黑族的目标恐怕并不止于制造武器。”
顿了顿,他的目光愈发幽深,像是穿透了某种无形的屏障,“根据艾瑞克传回的影像,密室深处的祭坛上,刻有完整的灵魂分裂咒文。”说到这里,费斯特血红色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沉痛,声音微微颤抖,“他们觊觎的,是整个萌学园师生的精神本源。”
“他们利用地脉中潜藏的黑暗能量,对噬魂雾的特性进行了改良。”费斯特的话语从他干裂的嘴唇间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像是砂纸在耳畔摩擦,带着刺骨的沙哑与沉重。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突兀地响起。费斯特的喉结艰难滚动,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呜咽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加颤抖:“现在的它不仅能腐蚀魔法,还能污染使用者的心智。”每个字都像是从深渊中捞出,沉甸甸地砸在地上。
烛泪沿着铜烛台缓缓蜿蜒而下,凝固成一条条静止的溪流。在摇曳的火苗映照下,羊皮纸上的墨痕泛起一层油润的光泽。那些以古魔文书写的符文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先是一阵细微的震颤,随后逐渐扭曲、变形。
工整的竖线弯折如獠牙般锋利,横线化作染血般的猩红唇影,原本承载咒语的字符此刻竟拼凑出数十张青面獠牙的鬼脸。它们空洞的眼窝中,幽绿的磷火闪烁着阴森的光芒,朝他无声地咧开嘴角,露出狰狞的笑意。
青铜烛台“当啷”落地,清脆的声响在地窖中回旋。微弱的烛火随着滚动的烛台晃动,映得满地符文光影摇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鬼脸们的尖锐嘶鸣骤然响起,它们从纸面上剥离,化作缕缕黑雾,带着一股腐肉般的腥甜气息,在空气中肆意蔓延。这些黑雾扭曲、缠绕,逐渐编织成锁链的模样,缓缓向他逼近。
他踉跄着后退,脚下不稳,鞋底与粗糙的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直到后背猛然撞上冰冷的石壁,那股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骨髓,冻得他浑身一颤。沉闷的撞击声在空荡的地窖内反复回荡,仿若无形的压迫笼罩下来,令人喘不过气。
“一旦被这种雾气侵入……”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般艰涩,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胸前的水晶吊坠,那冰凉的触感仿佛是他与现实之间最后的纽带——这是抵御精神污染的唯一依仗。昏暗中,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般大小,黑雾翻涌间映出令人心悸的画面: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如今眼瞳被漆黑的漩涡吞噬殆尽,染血的法杖握在手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笑意,直逼他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