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刻看着外面的夜色,微微虫鸣牵扯着他的神经。
“算了,早点休息吧。”
他躺在地铺上,缓缓闭上双眼。
这里的居住条件不怎么好,但玉刻当初睡了半年的临湓市废土风屋子,对这些东西早就没那么挑剔了。
只不过,在睡前,玉刻把手搭在了外套里的腰牌上。
一旁隔着一个帘子的千分也睡了,夜晚很平静,正如他所说的,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危险。
直到后半夜。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地拉开了玉刻旁边的帘子。
千分面无表情地站在玉刻的床铺边,静静地看着玉刻。
“很抱歉,你可能会打扰到我们正常生活,我得把你送远一点。”
他将脖子上挂着的一颗被衣服遮住的宝石扯出来,嘴唇动了动,细小如蚊的声音飘出,似乎是什么咒语。
“禁锢。”
几圈能量环凭空出现,向玉刻飞去,套向他。
能量光圈在上方绕了几圈,接触到了床铺,却始终没有套住玉刻的身体,锁住对方。
“嗯?”
千分目光一凝,意识到什么,一把拉开了被子。
只见床铺上躺着一个一人高的玩偶。
千分沉默了一下,沉声道:“看来你也不简单,连我都没有发现你是什么时候金蝉脱壳的,还留下诱饵的。”
话音刚落,头顶的灯泡突然亮起,强烈的光芒似乎映照出来什么。
千分看起来危险意识很强,顿时察觉到不对劲。
他刚要念咒,突然,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地划过他的身边,刺入了他背后被灯光映照出的影子上。
刹那间,他感觉全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钳住了,整个人定格在原地。
“什么?!”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因为他发现自己除了能思考以外,根本动不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便是扎在他影子上的那枚黑缨飞镖——神骨,定影剑。
原本作为界魂混合物的神骨肯定是不能用的,玉刻之前用塑形金属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被一股庞大的尘封之力压制着。
但尘封之力的压制有个前提,那就是只能压制比自己弱的,对于强于自己的个体目标就只能拼上所有界魂封印其一部分力量了。
但这东西是要主动操作,将所有尘封之力聚在一起才有效,像这种逸散在这片地下世界的能量根本无法对定影剑产生影响。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凝聚成定影剑的界魂非常强。
玉刻出来前,为了应对未知危险,他可是卷走了一大堆装备,全在腰牌里装着。
见对方被定住,玉刻这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
走到他身前,玉刻夺走了对方的权杖,杜绝了对方反扑的最后一丝可能性。
“哼...看来这小子不是普通的使徒,连定影剑这东西都有。”
千分很明显发现了自己的状况,一眼断定是定影剑。
玉刻走在他身后,拿出了誓约剑。
没有贪婪之力的话无法驱动太古剑,这种情况下还不如誓约剑好使。
他知道不久前的谈话中,对方明显隐瞒了什么东西。
所以他要逼迫对方说出来——这里的实情,再不济也要知道得到那个定位魔法的方法,毕竟他想和和气气地帮千迷赢,然后再拿到是不可能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对方先动的手,而且他确实等不了太久,他还是比较担心同伴的安危。
然而等他刚举起剑,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
玉刻毫不犹豫地回头一斩,一枚刺来的冰锥瞬间化为碎片。
他把目光移向赶来的妇人,说道:“看来我确实忘了个威胁呢。”
琳侍没有回应他的话,举起权杖,口中飞快念着什么。
玉刻双眼一凝,手中长剑被他扔出,在空中回旋斩向琳侍。
然而琳侍的动作还是快了一步,淡黄色的光泽化为一道屏幕,向玉刻飞了过来。
誓约剑斩在上面,如巨锤破冰,击碎了一小部分屏障,如玻璃般的淡黄色碎片散落。
这一下延迟了誓约剑的感觉,琳侍急忙闪开,誓约剑正好落在她脚边。
“嗯?”
妇人眼眸中露出一丝疑惑。
她莫名感觉眼前的武器有些眼熟。
但眼下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前面的玉刻正抵抗着残余的淡黄色屏幕,她乘着机会再次念着口诀。
“大暗!”
玉刻刚好击碎最后一块残缺屏幕,突然,他发现四周的光线迅速昏暗下来,遮挡了小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不好!”
玉刻惊呼一声,手在腰间摸出一把枪。
那是登神者的标配,誓约枪。
他迅速开了一枪,枪声响起,一枚子弹飞向妇人。
妇人举起权杖抵挡,这才防止这一枪打在身上。
然而那颗子弹深深射进了权杖里面,接着,数道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纹在权杖表明蔓延开。
一根完好的权杖几乎要报废,琳侍大吃一惊,看着那名少年的眼神中已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再请你尝尝这个!”
玉刻本想装填一发莲焰弹,但想起隔屋的千迷,还是把子弹换成了一颗伤害范围不大的溶蚀弹。
他注意到随着四周光线黯淡下去,定影剑的压制力正在慢慢失效。
看来只能速战速决,放倒琳侍后再回头对付千分。
然而就在他把枪对准琳侍时,千分的呼喊声从后面传来:“手下留情,登神者!”
看来对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那更不能留了!
玉刻理都不理,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这时,千分的声音再次传来:“就请你看在同僚的份上吧!”
同僚?
玉刻猛地转过头,看着已经可以勉强活动的千分,盯着他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