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21日
他走后的第三个月,律师把一叠文件放在我面前。红色印章盖在纸页上,像凝固的血。我没看那些数字,只听见律师说“全部由您继承”。
指尖划过文件上他的名字,边角被磨的起了点毛。
起身去了城郊的孤儿院。院长领着我看那些孩子。
小的攥着我的衣角,大的怯生生低着头。我收养了三个,院长说政策规定只能这样。
走出孤儿院时,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不疼,只是有点凉。
——————————————————————
2016年12月31日
又去了邻市的孤儿院。这次没走正规流程,托人找了关系,把两个眼神怯生生的小姑娘接回了家。
"她"在耳边絮絮叨叨:“会不会被发现呀~”
我没说话,给她们买了新裙子,洗干净的头发梳成小辫子。
夜里给她们盖被子时,看着月光洒在她们脸上,突然觉得这房子里有了点人气。
以前总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现在看着她们熟睡的样子,好像有了点牵挂。
————————————————————
2021年2月21日
五年了。
身边的孩子已经有三十七个。
政策管得越来越严,正规渠道根本行不通,我只能托人从各地接那些没人要的孩子。
他们有的有残疾,有的被父母遗弃,一个个瘦得像小猫。
"她"比我细心,比我更会照顾孩子,会记得每个孩子的生日,会提醒我谁该换衣服了。
我们决定搬走,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车往偏远山区走,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一片原始森林边缘。
远远看见一栋烂尾楼,孤零零立在树林里,像个被遗忘的巨人。
——————————————————
2021年7月21日
装修花了小半年。
烂尾楼里通了水电,刷了白墙,摆上了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桌椅和床。
孩子们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大一点的孩子主动帮着搬东西,小的拉着我的手不肯放。
我请了两位退休的老师,在一楼收拾出一间教室。
每天早上,教室里会传来读书声,“她”会跟着一起念,声音轻轻的。
我偶尔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孩子们追逐打闹,风穿过树林,带着草木的清香。
——————————————————
2021年8月5日
今天带孩子们去体检。
县城的医院不大,排队排了一上午。
医生给我也做了个检查,拿着报告单皱着眉说:“再去大医院看看吧。”
我心下一凉,接过单子,上面的“癌症晚期”四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她"突然安静了,过了好久才说:“我们怎么办……”
我摸了摸身边小女孩的头,她正拿着一颗糖朝我笑。我把报告单折起来放进包里,笑着说:“没事,先带孩子们回家。”
路上的风有点大,吹得眼睛发酸。
——————————————————————
2021年8月30日
夜里睡不着,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以前他不让我熬夜,说对身体不好。现在没人管了。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回荡:“找队长吧,我们一直和他有联系。”
"她″现在很少出来了,这是最近第一次
我没说话,指尖划过手机里那个备注“张队”的号码。
十几年了,当年的少年特战队早就解散,他现在在少年特种兵学校当教官,我们偶尔会发几条消息。
他总说“有难处就说”。
可我不想那么直接,那些藏在烂尾楼里的孩子,那些违规收养的过往,怎么说得清。
————————未完待续————————
1142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