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锈迹斑斑的铁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周屿听见浪涛声。陈默从书包里取出海螺贴在他耳际，暮色中隐约可见螺壳内壁用荧光笔写着经纬度——是去年暑假他们错过的观星营地坐标。
"昨天模拟考数学最后大题，"陈默的指尖在海风咸涩的黄昏里比划函数图像，"解题思路和潮汐公式相通。"他说起天文台实习时见过的星图仪，齿轮转动的节奏像极了周屿解不开题时转笔的频率。
周屿忽然扯开话题："我妈昨天打电话说志愿的事。"他踢着水泥地上的碎石子，看它们滚进排水孔，如同那些被父母规划好的人生轨迹。陈默沉默着解开校服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间微微发红的月牙吊坠——是连续三十天戴着未摘的痕迹。
远处跨海大桥的灯光次第亮起，在陈默镜片上投下细碎光斑。他忽然背诵《滕王阁序》的段落，当念到"北海虽赊，扶摇可接"时，指尖轻轻勾住周屿的校牌挂绳。晚自习铃声穿透云层时，周屿在对方掌心画下波浪线，那是他们约定的摩尔斯电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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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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