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林墨埋头画画和JC偶尔“投喂”指导的稳定节奏中，一天天悄然滑过。
她的生活底色依然是拮据。
但画笔下的世界逐渐色彩丰富，精神上的满足感充盈了物质的匮乏。
画技，也如同春日新芽，在JC这位“神仙”的阳光雨露下，肉眼可见地拔节生长。
这天晚上，结束了又一轮的练习，林墨奖励自己一碗“豪华版”泡面。
腾腾热气里，卧着一个金黄的煎蛋，还有几片火腿肠，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解锁手机，熟练地点开微博，打算刷刷信息，放松一下画得有些僵硬的大脑。
指尖划过屏幕，首页推送的一条新动态吸引了她的注意。
发布者是【檀健次工作室】。
内容是一条最新的日常工作VLOG预告。
配文写着：“捕捉一只认真工作的檀总监！完整版VLOG明晚八点上线，敬请期待！”
林墨对檀健次谈不上狂热。
最多算是路人好感。
他的歌听过几首，舞确实跳得赏心悦目，之前大火剧里的相柳扮相也让她印象深刻。
当然，最主要的是，那张脸是真的无可挑剔的帅。
她顺手点开了预告片。
只有短短十几秒，镜头快速切换，记录着檀健次在不同工作场景的身影。
录音棚里戴着耳麦专注唱歌的侧脸。
舞蹈室里挥洒汗水的身影。
拍摄现场聚光灯下的专注眼神。
节奏很快，画面剪辑得也颇有动感。
林墨看得津津有味，心里感慨顶流明星的工作日常，果然是光鲜亮丽与不为人知的辛苦并存。
就在视频即将结束时，画面给到了一个稍显安静的场景。
檀健次似乎是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放松。
他微微靠着，手里随意地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视线落在屏幕上。
镜头从他的侧后方掠过，大约停留了一秒。
很短暂的一瞥。
林墨的注意力起初全被檀健次放松状态下依旧优越的下颌线吸引。
帅哥果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她心里默默赞叹，手指习惯性地准备上划，去看下一条微博。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刹那，一个模糊的念头像电流般击中了她。
等等。
刚才那个平板屏幕上的内容……
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她停下动作，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熟悉感，一闪而逝，却又挥之不去。
林墨抿了抿唇，带着一丝疑虑，将视频的进度条精准地拖回刚才那个片段。
她重新播放。
然后在平板电脑屏幕出现的那个瞬间，迅速按下暂停键。
那一帧画面被定格。
林墨凑近手机屏幕，几乎要将脸贴上去。
平板的屏幕亮度被调得不高，大概是为了保护眼睛。
但即使隔着手机屏幕和视频的画质压缩，她依然能清晰地辨认出——
那上面显示的，是一个绘画软件的界面！
而且，那个软件的界面布局，工具栏的样式，还有侧边调色盘的形状……
竟然和她每天都在使用的“涂鸦空间”网页版，惊人地相似！
不，不能说相似。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更让她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是——
屏幕中心显示的那张画稿！
那潦草而熟悉的线条！
那别扭却又带着个人风格的构图！
那几块刚刚铺上底色、尚未深入刻画的区域！
赫然是她昨天晚上，熬夜画完，满怀期待发给JC求指点的那张练习稿！
分毫不差！
林墨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仿佛一道惊雷在颅内炸开，震得她头晕目眩，耳鸣不止。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她一定是眼花了，或者是过度劳累出现了幻觉！
林墨猛地甩了甩头，手指有些颤抖地将截图放大，再放大。
屏幕上的像素点都开始变得模糊，但那画稿的轮廓和特征，依旧顽固地印证着她的判断。
就是她的画！
她立刻丢下手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电脑前。
她急促地移动鼠标，点开浏览器，登录自己的“涂鸦空间”账号。
历史记录里，她迅速翻找出昨天发送给JC的那张练习稿。
然后，她拿起手机，将VLOG的暂停截图，与电脑屏幕上的原画，仔仔细细地进行对比。
每一个线条的走向。
每一处色彩的分布。
甚至是一些她自己画画时不经意留下的小瑕疵。
完全吻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比中，林墨又发现了一个更让她毛骨悚然的细节。
在VLOG的截图里，平板屏幕上那张她的画稿旁边——
似乎，隐约可见几道用触控笔留下的，淡淡的，红色的修改痕迹！
那些红色线条标注的位置和圈出的范围……
正是今天早上，JC在她画稿评论区里，用文字指出的那几个她画错了、需要修改的地方！
一处不多，一处不少！
时间线也严丝合缝！
她是昨晚深夜将画稿发给JC的。
JC是在今天早上回复的评论，指出了修改意见。
而这个檀健次工作室发布的VLOG预告片，是今天下午才出来的。
预告片里的素材，拍摄时间极有可能就是今天上午或者中午！
一个荒谬到极点，离奇到匪夷所思，但逻辑链条却又偏偏无比清晰、无比完整的猜想，如同失控的野草，在她脑海中疯狂地滋生蔓延——
JC = 檀健次？！
那个在网络世界里指点她绘画技巧、出手阔绰给她打赏、被她又敬又畏戏称为“大佬”“爸爸”的神秘JC……
竟然就是那个在现实舞台上唱跳演俱佳、拥有万千粉丝、光芒万丈的顶流大明星檀健次？！
这个认知，如同顷刻间爆发的海啸，以摧枯拉朽之势，狠狠冲击着林墨固有的三观。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极其魔幻现实主义的崩塌与重塑。
手里还握着温热的手机。
屏幕上定格的，是一张顶流明星在休息时看平板的侧脸，以及平板上那张属于她的、带着红色修改痕迹的画稿。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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