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抱着脑袋缩在角落里,他似乎又看见那些死去的人们从地狱爬出来。他害怕到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那些恶鬼爬向自己。
最近那刻夏一直在忙,他不想事事麻烦对方,装成很正常的样子。实际上,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
他想见到那刻夏。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见到他,可能是因为这是现在唯一记得的人。
眼看着这些家伙不断接近自己,穹马上站起来往外跑。兜兜转转,摇摇晃晃。
他们在质问他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下来一起,凭什么能活在阳光下。
呃……
穹摸着脑袋,想到那刻夏每次都会给他吃些药。
吃下药是不是会好些?
他慌慌张张跑去那刻夏的房间翻箱倒柜,确认是那刻夏给他吃过的药,也不管能吃几颗,倒了好几颗一股脑塞进嘴里咀嚼。
难吃难吃……
忽然,穹听见了门铃声。
那刻夏?!
他撑住墙面下楼去开门,却因为一个不注意摔下去,把脑袋给磕破。疼痛感让穹清醒了一些,恍惚间,他想起了丹恒的脸。
又在一瞬间被那刻夏取代,温柔触碰他的脸颊,贴在耳边告诉他:除了他,没有人能够依靠。
不……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好像又……很对?
脑子好乱。
那刻夏……丹恒……
我究竟……
穹从地上爬起来,拖着疼痛的身体去开门。
……
当白厄看见头破血流的穹出现在眼前时,他吓了一跳。反应也是很快,马上抓住他的手腕进屋。
白厄你头怎么回事?知道那刻夏老师的医药箱放到哪里?
穹你……谁?
白厄我们上次见过的,我叫白厄,你忘了?
白厄这次是来看看那刻夏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上次见到的人。他和那刻夏老师在同居?
原来是这种关系么。
白厄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么,下楼的时候注意一点,别走路太着急了。还好不是很严重,不然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刻夏老师会担心的。
白厄检查了一下,确认穹的伤并不严重,还不至于去医院。
白厄嗯?你的手在抖吗?为什么?担心我会伤……
白厄看向穹另一只手紧握的扫把。
白厄你不必害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他抬起手摸摸穹的头,动作十分温柔,语气也是尽可能放柔。
白厄对自己安抚病人有一套的,他尽可能的释放出自己的善意,费了不少口水,终于是让穹放下扫把。
白厄穹和那刻夏老师是恋人么?还是第一次见他家里多个人。
穹恋人?不是,我有恋人,不是他。是……他是我的医生。
白厄?
白厄眨眨眼睛。
不对吧,如果是医患的关系,为什么会住在一起?而且从穹的精神状态来看,明显有伤人的倾向。
这种情况最好不能跟人住在一起。
你无法确定病人下一秒会怎么想,会不会突然拿刀捅你几下。
不过既然精神状态不好,也可能是模糊记忆给弄错了。其实他们两个就是恋人关系。
这样住在一起没问题么?
白厄有点担心穹哪天突然拿菜刀把那刻夏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