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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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韩烈每天都过得很苦，殷天侠又何尝不是一样？要千方百计避开自己心艾的人，那感觉绝不好受，况且，他们都身处于皇宫之中，自己也有职责在身，要完全避开又谈何容易？不管最近怎样苦思，他也想不出法子解开目前的窘局，他只担心总有一天会跟韩烈碰个正着，到时应该怎样面对他？应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为何要刻意避开他？

他选择了消极避而不见，可这并不是理智有效的做法，因为他才避不了几天便有人找上门了。可幸的是，那并不是韩烈，而是韩烈的好朋友方多病。虽然方多病并不是宫中的人，但由于他是国舅的伴侣，又同时是皇子的挚友，时常会在宫里出现。听到方多病指明要单独与殷天侠见面，他的同袍不解之余，也不禁为他担心，也不知他到底哪里开罪了这个皇子殿下身边的大红人，他才进宫没多久便惹上这种麻烦，恐怕前途会凶多吉少了。

殷天侠大概也能猜到，方多病应该是为了韩烈的事找他的，纵然心里忐忑不安，但方多病是他绝对招惹不起的，只能硬着头皮应约。就如他想象一样，本来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甚少向别人发脾气的方多病，今天脸色却是异常深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令殷天侠不禁毛骨悚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能谦恭地向他行礼：

殷天侠“殷天侠见过方公子。”

方多病“你为什么要避开阿烈？你不知道为了能争取更多跟你相见的机会，他暗地里付出了很多吗？你对他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啊！只懂得退缩回避算什么男子汉？”方多病才一见面便按捺不住对他连珠炮发吼道。

殷天侠“我……我并没有对他不满……我知道他隐瞒身份是逼不得已的，也从来没有责怪他……”

殷天侠只能心虚地低声答道。

方多病“我千方百计让阿诺帮你，把你调到宫中担任侍卫，是让你们有更多见面机会，不是让你这样伤他的心！为了你，他连生辰也过得不开心，这段日子没精打采，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枉他这段日子都是心心念念想着你，为了你不肯理睬他而忧心忡忡，忐忑不安，可你呢？你用了什么方式回报他对你的情意？”

方多病的话直接解开了殷天侠一直的疑惑，这下他终于明白过来了，他之所以能够在宫里担任侍卫，全是因为方多病和国舅爷沈诺的安排！而当听到韩烈为了他所受的种种煎熬，他的心狠狠刺痛了，也不禁暗骂了自己千遍百遍：殷天侠！你这个忘情负义的混账，你不是喜欢他吗？你怎能忍心看他受到这种伤害折磨？你这种只懂退缩逃避的懦夫还算是个男人吗？

方多病“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我是旁观者清，我跟他认识二十年了，是最了解他的人，我早已看出他是洗欢你的！如你不洗欢他，就应该直接跟他说清楚，不要耽误他，也不要折磨他，这样拖拖拉拉纠缠不清算什么？”

方多病气极败坏的，他实在是替韩烈不值，一直以来，追求韩烈的人都要挤满整个皇宫了，可是他却偏偏只倾心于这个忘情负义的殷天侠，自小到大，他都备受宠爱，从来没有人敢伤他一分一毫，殷天侠凭什么要他承受这种委屈？

殷天侠“你是说，他也洗欢我？”

殷天侠听到这话不禁有点难以置信，心里也不禁欣喜万分，原来，他并不是一厢情愿，原来韩烈也是洗欢他的！可是，欢喜过后，想到他们的身份实在是天壤之别，他却不禁黯然。他是尊贵的皇子，自己怎能配得上他？怎能给他幸福？就算他们都不介意，可韩烈的父皇母后又怎会容许出身这么卑微的自己跟他一起？

方多病“他也喜欢你？你这样说，即是你也洗欢他了？”

方多病很准确地捕捉了这个关键词，既然他们是相艾的，那事情就好办了，只是，还有一件事，他是需要先弄清楚的：

方多病“你既然洗欢他，为什么要避开他？”

殷天侠“不知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关于我出身的事……”

殷天侠于是把所有担忧如实告诉了方多病。

方多病“的确，两人差距太大是很难一起的。”

听他这么一说，方多病开始体谅他的难处了，语气也温和了不少。自己是户部尚书的儿子，自然跟沈诺身份匹配，他们也从来不用担心身份之别的问题，可殷天侠所说的却是事实，即使韩烈愿意，韩奎龙也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一起的，可是，他却对此有另一种较乐观的看法：

方多病“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阿烈是那种不会轻易洞情，可是一旦动情了便不会轻易放弃的人，我看你也是愿意承担，为他设想的，既然这样，为了一些阻碍而令双方痛苦并不值得。你的担心的确有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切都是事在人为，这世上并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你们愿意付出，你们之间的距离是可以拉近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听到他的话，殷天侠登时茅塞顿开，没错，一切事在人为，他们还没试过，又怎能就此放弃？这样对自己，对韩烈都不公平。他一向都不是这样畏首畏尾的人，他不应该消极地逃避，而是应该积极争取！即使他们之间距离很远，但方多病的话十分有理，他不是一直很有自信，不管发生什么也能乐观面对吗？他深信，自己只要愿意努力，定会有足够力量扭转这劣势的！

方多病“只要你答应好好对他，在这件事上，我可以承诺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

方多病见到他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终能说服他了，于是顺势说道：

方多病“不过，当务之急，你好应该先跟他说清楚，你若真心爱他，定必不会忍心看他这样痛苦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