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的睡意被惊雷劈得粉碎。
战天翔的怀抱比想象中温暖，雨水混着硝烟的气息萦绕鼻尖。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军装布料摩擦着脸颊，粗糙却莫名令人安心。
"首长喝醉了？"她佯装镇定，手指悄悄揪住他湿透的衬衫下摆。
明明他身上没有酒味。
只有男人纯粹的雄性气息。
战天翔的脚步顿了顿："我从不喝酒。"
家属院的梧桐树在风雨中摇晃，他抱着她穿过雨幕，仿佛穿越枪林弹雨的战场。
周念突然想起现代医院里那些心脏监护仪，此刻自己的心跳频率绝对够得上急诊标准。
她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
掌心下是一片滚烫。
她明显感觉到衬衫下肌肉的紧张。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隔壁传来开窗声。
战天翔侧身挡住窥探的视线，军靴利落踹上门板。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拿干毛巾。
周念盯着他后腰的旧伤，突然开口："为什么是我？"
战天翔递毛巾的手停在半空。
闪电划破窗棂，照亮他眉骨上的疤痕："你救过秀兰。"
"那是医生的天职。"周念擦着头发，"首长不会因为这就以身相许吧？"
战天翔突然俯身，双臂撑在她两侧。
潮湿的衬衫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军区要给我配生活助理。"
周念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是白天伤口裂开渗出的血。
"所以您需要个挡箭牌？"她挑眉，"那该找文工团姑娘，找我个小护士……"
"她们不敢拿手术刀。"战天翔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你敢。"
第二天全县都知道了三件事：供销社李主任被停职审查，机械厂王志强因倒卖钢材入狱，军区战参谋长要和县医院的周护士打结婚报告。
周念捏着介绍信走进民政局时，还能听见办事员的窃窃私语。
"战参谋长真看上那小护士了？"
"听说在手术室就……"
战天翔突然摘下军帽叩在柜台，议论声戛然而止。
他今天穿了崭新的军装，连风纪扣都系得严丝合缝。
"自愿吗？"登记员例行公事地问。
周念刚要开口，战天翔突然按住她手背："她自愿。"
红底结婚照贴在证书上时，周念恍惚看见前世实验室的灯光。
陈岩也曾这样握着她的手，说要在论文署名栏加上她的名字。
"周念同志？"战天翔皱眉。
她猛地抽回手："首长，戏不用做这么足。"
婚礼定在周日。
说是婚礼，不过是家属院食堂摆了三桌。
周念穿着供销社新买的红衬衫，给来客分发水果糖。
"小周好福气啊！"护士长往她兜里塞了包大前门，"战参谋长可是咱们县头一份的……"
话没说完，食堂门被踹开。
李红梅披头散发冲进来，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纸："周念你个破鞋！怀着野种嫁军官！"
满堂哗然。
周念认出那是她上个月体检的化验单——妊娠反应栏赫然写着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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