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樊振东接过电话

樊振东需要手术...对，尽快...是的，我们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樊振东转向顾繁星

樊振东昕哥帮我们向教练请了假。他说...等你准备好了再回去

顾繁星感激许昕的体贴。她现在确实无法面对队友们或教练的关心和疑问，那只会让情况更加难以承受

顾繁星我想走一走

酝酿了好久顾繁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说道

他们沿着医院外的林荫道漫无目的地走着。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繁星盯着自己的影子，它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一点也不像那个曾经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顾繁星

樊振东饿了吗？

樊振东已经下午了

顾繁星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昨晚起就没吃过东西。她点点头，跟着樊振东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

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时，顾繁星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突然说

顾繁星真巧啊，三年前，就是在这家店，我告诉你我要放弃混双

樊振东的筷子停在半空

顾繁星那时候我一心只想拿女单世界冠军，觉得混双会分散精力

顾繁星现在想想，如果当初我们继续搭档，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顾繁星一边说一边苦笑，樊振东放下筷子

樊振东繁星，你不需要为追求自己的梦想道歉。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顾繁星即使我的选择让我们分开？即使我的固执让我落到今天这步？

樊振东尤其是那些选择

樊振东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樊振东正是那些选择造就了现在的你，而我...我一直爱着这样的你，从未停止

顾繁星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白。热气氤氲中，她看到樊振东的耳根通红，但他没有移开视线，勇敢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顾繁星我…………

顾繁星刚要开口，樊振东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许昕。樊振东皱眉接听，表情逐渐严肃

顾繁星怎么了?

挂断电话后顾繁星问

樊振东队里来了几个国家队的教练，包括刘指导

樊振东犹豫了一下

樊振东他们..…….听说了你的伤情，想和你谈谈

顾繁星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顾繁星谈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谈的

樊振东我不知道

樊振东但昕哥说刘指导看起来很...急切

刘国梁指导的急切？顾繁星想不出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国家队总教练急切的事情。除非...是要正式通知她退出国家队？她的胃部一阵绞痛

樊振东如果你不想见，我们就……

顾繁星不

顾繁星我去。迟早要面对的

回基地的路上，顾繁星异常沉默。樊振东几次想说什么，最终都忍住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再像来时那样沉重，但多了几分不确定——就像暴风雨过后，天空依然阴云密布，但已经能隐约看到云层后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