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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庄园书房
羊皮纸上的古代如尼文在烛光下扭曲成模糊的蛇形,斯内普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羽毛笔尖在"灵魂锚点理论"下方划出深深的墨痕。
"第十二章第七节错了。"
温热的吐息突然拂过耳际,里德尔的手指从他肩后伸出,点在泛黄的书页上。斯内普猛地直起背脊,后脑勺却不小心撞到对方的下巴。
"抱、抱歉..."
里德尔似乎被他的反应取悦了,低笑着抽走厚重的典籍:"《灵魂的永恒性》这本有三分之一的结论都是谬误。"他随手将书扔进壁炉,火焰立刻吞噬了那些错误的理论,"而且我认为,未成年巫师的大脑不该在假期承受这种折磨。"
斯内普张口想反驳,却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嘴唇。
"嘘。"里德尔变魔术般从袖中抽出一把古铜钥匙,"今天我们去普林斯庄园。"
钥匙上缠绕的常春藤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在斯内普掌心绽开一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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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林斯庄园温室
幻影移形的眩晕感还未消散,斯内普就被扑面而来的气息钉在原地——三百种魔药材料混合的芬芳,像一首复杂的交响乐冲击着他的感官。
月光草在透明穹顶下摇曳生辉,自动喷淋系统为非洲树蛇藤蔓洒下彩虹水雾,甚至还有一株只在教科书插图上见过的金色曼德拉草,正懒洋洋地晒着人造日光。
"这...这不可能..."斯内普的声音哽在喉咙里,"金色曼德拉草已经绝迹三百年了!"
里德尔靠在门框上,黑袍与阴影融为一体:"普林斯家族在十七世纪就培育出了稳定变种。"他的目光追随着少年在温室中穿梭的背影,"可惜最后一位懂培育技术的先祖死于龙痘。"
斯内普的指尖轻触一株会唱歌的月光花,花瓣立刻流淌出类似生死水的银色汁液。他的黑袍下摆沾了泥土,袖口被露水打湿,却比任何时候都像真正的普林斯后裔。
"为什么带我来这?"他突然转身,黑眼睛里跳动着罕见的亮光。
里德尔从阴影中走出,靴底碾碎一片掉落的荧光菇:"因为某个小巨怪宁愿研究枯燥的灵魂理论,也不肯承认自己想念魔药。"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将两人之间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斯内普这才注意到里德尔今天没穿惯常的高领黑袍,而是件敞着领口的银灰色便装,锁骨处的银蛇疤痕完全暴露在光线中——那里已经愈合,但新生皮肤仍比周围苍白。
(他是故意的。)
这个认知让斯内普耳尖发烫。他急忙蹲下假装检查一丛艾草,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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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人!"
一个穿着绣有普林斯家徽茶巾的家养小精灵突然从地底冒出,长耳朵激动地颤抖:"老主人的画像醒了!他说要见您!"
斯内普的膝盖撞翻了水仙根研磨钵。里德尔适时扶住他的肘部,却在小精灵惊恐的注视下很快松开:"去吧,我在这等你。"
"您不一起..."
"画像只会对血脉后裔显形。"里德尔从袖中抽出一卷笔记,"正好我要记录这些月见草的变异特征。"
跟着小精灵穿过七重拱门时,斯内普回头望去——高大的黑发男人正俯身观察一株植物,侧脸在斑驳的光影中显得异常年轻,几乎像霍格沃茨里某个普通的学长。
(如果没有那些疤痕,如果没有永生...)
"就是这里。"小精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画廊尽头,一幅覆盖着天鹅绒的画像突然掀开一角。画中的银发老人有着和艾琳·普林斯如出一辙的鹰钩鼻,手中试管里的液体正诡异地冒出粉红色烟雾。
"终于来了,"画像用试管敲了敲画框,"我那个为爱情抛弃魔药的蠢孙女生的儿子。"
斯内普浑身紧绷,却见老人突然露出狡黠的微笑:"不过你能迷住当代最危险的黑魔王...倒也算某种天赋。"
试管砰地炸开粉红云雾,化作一行漂浮的字:
"温室地下三层有你要的东西——灵魂修补剂的原始配方。"
画像眨了眨眼:"别告诉那小子是我说的。我们普林斯家的人...总得留一手。"
斯内普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转身要跑向温室,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德尔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中握着一枝新摘的月光花。
"急什么?"他将花枝别在斯内普领口,"你的魔药实验室又不会长腿跑了。"
家养小精灵突然在他们脚边痛哭流涕:"老主人说地下仓库需要血脉认证...但小主人还没吃午餐!"
里德尔挑眉看向斯内普:"看来我们得先喂饱某个工作狂?"
阳光穿过花枝,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投下交缠的影。斯内普悄悄碰了碰领口的月光花,突然希望这个假期永远不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