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的录制现场，所有练习生都被召集，宣布了这个隐藏任务。
共九位少年拥有挑战资格。
四位选了张泽禹，一位选了张峻豪，两位选了余宇涵，两位选了朱志鑫，由于无人选择苏新皓，所以他提前锁定局面，成为绝对的C位。
当温厌缓步上前时，大家皆以为他会选择主唱的部分，毕竟，相较于舞蹈而言，唱歌的门槛总归是稍低一些的。
所以，当看到他选择主舞part，对上朱志鑫时，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转向温厌。
而他只是微微抬眼，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站在最前排的朱志鑫身上。
演播厅的顶光落在朱志鑫高挺的鼻梁上，在眼窝投下一片阴影，他嘴角挂着笑，隔着整个人群与温厌对视。
“别忘了我们的赌约。”朱志鑫无声道。
温厌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拭目以待。”
而在这之后，就是导演组向大家宣布各个part的考核场地。
跟在朱志鑫身后的温厌顿住脚步，左航不知何时站在了通道口，他的脚步未停，与他擦肩而过时低声道：“祝你好运。”
温厌微微一愣，笑道：“你也是。”
走廊尽头，朱志鑫靠在窗边，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看着温厌走近，懒洋洋地直起身，抱怨道：“慢死了。”
“午饭想吃什么？”
温厌瞥他一眼：“鸿门宴？”
朱志鑫低笑，伸手替他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庆功宴！什么鸿门宴。”
两人的身影在走廊上渐行渐远，投下的影子却奇妙地交叠在一起，像一场无声的较量，又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
张泽禹挤到前排时，正看见温厌完成最后一个动作的定格，他的动作和刚刚朱志鑫的动作相差无几，连指尖发力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可惜的是，因为框架和台风的感觉问题。
——输了。
朱志鑫今天的状态好得反常，每个动作都像精心计算过的艺术品，连发丝扬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经过很长时间的犹豫。”导演宣布，“恭喜朱志鑫守擂成功。”
张泽禹看见朱志鑫在导演宣布结果的瞬间就朝温厌走去。
现场的灯光太亮，将温厌的轮廓照得几乎透明。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地向老师道谢，仿佛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温厌。”朱志鑫的声音有些发紧，伸手想去碰他的手腕，却在半路停住，“你...”
“我输了。”温厌抬眼看他，眸子清透见底，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愿赌服输。”
这句话像把钝刀，缓慢地扎进朱志鑫心口。
他张了张嘴，却看见温厌已经转身走向角落，背影挺拔如竹，看不出半点落寞。
而朱志鑫盯着温厌消失在人群中的方向，掌心还残留着方才跳舞时的热度，头一次不知道该不该追过去。
-
走廊上。
温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矿泉水瓶，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晚朱志鑫教他动作时，掌心贴在他腰间的温度。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面前，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颀长的影子。
“就知道你在这。”
温厌抬头，逆光中左航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柔和的边缘。
他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随手抛过来一瓶，瓶身在空气中划出流畅的弧线。
“谢谢。”温厌稳稳接住，冰凉的瓶身贴上因练习而泛红的指尖，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左航在他身边坐下，肩与肩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声音在吵闹的走廊上却显得格外清晰：“你跳得很好。”
“但不够好。”温厌轻笑，指尖在塑料瓶身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某种无言的节拍。
左航侧目看他，目光从温厌微微颤动的睫毛滑到抿紧的唇角，问道：“不甘心？”
温厌摇头，仰头灌下一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刺激得他眼眶微热：“我尽力了。”
这句话不知怎么触动了左航。
他忽然伸手，拇指擦过温厌的眼尾——那里干燥如初，并没有想象中的湿润。
“你比我想的坚强。”指尖颤了颤，左航克制地收回手，站起身，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安慰你呢。”
他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指了指拐角处：“不过现在...”
阴影里，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似乎有人比你更需要安慰。”
左航转身要走，衣袖却被轻轻拽住，他回头，对上温厌明亮而漂亮的眼睛。
“左航。”
他回头，阳光从走廊斜射进来，在温厌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看见温厌仰起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变得格外生动：“恭喜你获得胜利”
左航怔在原地。
温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可指尖残留的温度却像烙印般挥之不去。
左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里仿佛还停留着对方脸颊柔软的触感，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抹笑。
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
——左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明亮的顶灯在他眼里碎成星星点点，左航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摇摇晃晃。
碎发垂下来遮住了表情，温度顺着血管一路灼烧到了心脏，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正传来陌生的悸动。
——他似乎，有点吃温厌的颜。
走廊灯光下，少年独自站立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身后墙上的影子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但，他只是用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眼尾。
随后，淡淡地迈开步伐，身影渐行渐远，将一切情绪压在无声的离去之中。
-
很久之后的粉圈里，左航和温厌的cp粉【左顾右温】开始流传了一句话：
“追温厌需要打直球，但是你拿枪指着左航，他也做不到朱志鑫那个地步。”
“他的爱就像往湖里扔石头，旁人看不到，或许有些许涟漪，但——”
“只要抽干水，就能看到一湖底的石头。”
——克制到了极致。
克制到，有一种暗恋的酸涩感。
【字数统计：2071】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