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咬你”

温厌的指尖轻轻蜷缩了一下。

灯光从朱志鑫背后透过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冷色调的边。

温厌看见他指节泛白的手机边缘，和屏幕上还没来得及关闭的拍摄画面。

温厌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苏新皓蹙眉，主动往旁边跨了半步，恰好挡在两人视线之间：“是我主动要教他的。”

他调转了事实，因为发现温厌在为难。

空气凝固了一瞬。

朱志鑫忽然轻笑出声。

他慢条斯理地锁上手机，外壳在掌心转出冰凉的弧度，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将气氛推向冰点：

“我问你了吗？”

这句话太过了，害怕引起两人之间矛盾的温厌伸手拽住了苏新皓的衣角。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朱志鑫瞳孔骤缩。

他看见温厌从苏新皓身后探出半个身子，被汗水浸湿的刘海黏在额角，露出那双带着雾气的眼睛：

“那个时候你还没考核完毕，我怕影响你的结果。”

练习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这句话，朱志鑫没有听进去，他只是盯着那只攥着苏新皓衣角的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这个联想让他胸口泛起陌生的刺痛。

——他让温厌感到害怕了？

"过来。"朱志鑫突然说。

温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朱志鑫大步走来，他下意识后退，后背却撞上了苏新皓的胸膛。

朱志鑫在极近的距离停下，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气息。

“我最后说一次。”

朱志鑫抬手擦掉温厌下巴上的汗珠，指尖在碰到皮肤的瞬间放轻了力道：“过来。”

苏新皓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因为他觉得不对劲，这太不像是对待朋友的方式了。

他抓住温厌的手腕，上前一步地半挡住他。

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爆发出无声的火花。

温厌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攥得生疼，但更疼的是朱志鑫骤然冷下来的眼神。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瞬间，走廊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温厌！”黄朔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还拿着矿泉水，"还缺一个名额，让我们都进去再考一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茫然地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你们…怎么了吗？”

温厌趁机挣脱出来。

他接过矿泉水时指尖还在发抖，冰凉的瓶身贴上发烫的脸颊："谢谢，我正好渴了。"

“啧。”朱志鑫转身离去，顺手从温厌掌心抽走了那瓶水，步伐沉稳而果断，径直朝着考核室的方向大步走去。

走廊的灯光将朱志鑫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苏新皓仿佛恨铁不成钢地瞥了温厌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去。

温厌站在原地，矿泉水的冷雾在掌心凝成细小的水珠，黄朔欲言又止地看着。

这都是…什么事啊。

温厌在心底叹口气，安慰地对着旁边的朔子哥道：“我们走吧。”

黄朔茫然又担心：“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厌顿了顿：“没什么事，走吧，别让老师等我们了。”

-

拿下第五个主角位置的朱志鑫和张泽禹站在练习室中央，两人刚刚分别展示完同一段的舞蹈。

音乐停下时，练习生们自发地鼓掌，但空气中却隐隐浮动着紧绷感——这段舞蹈的高光part，将由现场练习生投票决定归属。

导演组拿着手卡，环视一圈：“现在，请所有练习生进行站在你认为更适合这个段落的人的身后。”

温厌坐在练习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抬眸看向前方——朱志鑫正低头整理护腕，碎发垂落遮住了表情；而张泽禹抱着手臂站在镜子前，眼神却透过镜面反射直直地望过来。

又是一个难选题，温厌默然想到。

他站起身，找了个不快不慢的时机选定。

投票结果公布，朱志鑫以八票获得主舞part，张泽禹获得主唱part。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只要晚上18:00的时候去楼下空地上进行MV的彩排就行。

虽然这么说，但各个场所还是拥有摄像机的存在，区别在于工作人员的减少而已。

温厌从没想过朱志鑫会这么大胆。

不，应该说，他早应该想到朱志鑫这么大胆！

厚重的防火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走廊的嘈杂。

昏暗的楼梯间里，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幽幽地亮着，映在朱志鑫冷峻的侧脸上，把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青白的光。

温厌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后背撞上消防门发出“砰”的闷响，朱志鑫反手锁门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温厌下意识想挣脱，可朱志鑫的手像铁钳一样扣着他，另一只手撑在他耳侧，将他彻底困在方寸之间。

“解释。”朱志鑫绷紧的下颌线因为近在迟尺的距离格外的明显，喉结在阴影里上下滚动。

“啊？解释什么…”一下子懵了的温厌刚开口就被掐着腰按到墙上。

朱志鑫膝盖卡进他双腿之间，练习服布料摩擦出窸窣的声响。

“什么解释什么？”朱志鑫逼近一步，几乎贴在温厌身上，呼吸喷在他的耳廓，比体温更烫的是压抑的怒气。

他简直快气疯了。

无论是前面学舞时，温厌不去找他，而是去找苏新皓；还是刚刚他转身时，看到温厌从张泽禹的那个队伍离开。

温厌偏过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以及那让他浑身发麻的热气，蹙眉道：“你冷静一下，朱志鑫。”

“看都不愿意看我了？”朱志鑫冷笑一声，手指捏住他温厌的下巴，强迫他转回来，“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选我？”

温厌的呼吸微微一滞。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朱志鑫难道没有点人和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吗！！！

这个动作让他们鼻尖几乎相撞，温厌闻到朱志鑫头发上残留的洗发水香气——因为士大夫买的，和自己用的是同一款。

而且，温厌能感觉到对方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更用力了些。

不知什么时候觉得热的温厌沾着汗的指尖划过朱志鑫青筋凸起的手背，他放轻声音，哄道：“你先放开我，我给你解释。”

像羽毛搔过鼓膜。

朱志鑫盯着温厌洇着薄红的眼尾，眼底翻涌着晦暗的情绪，他猛地扣住温厌的后颈，威胁道：

“先解释，否则——”

他的拇指轻轻地按在温厌的喉结上，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他俯身，唇几乎贴在温厌脖颈上，气息灼热：

“我就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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