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蛰伏于花草之隙,东边刚升起的太阳,照在邻家院里那片四叶草丛中。一片一片的绿色被渲染成金黄。
南桉站在楼台之上,静静的观望着这一切。眉眼微低,散落下的头发,垂落于肩,低着头,发丝遮住脸庞。时而微风吹过,被吹起的发丝随风而动。
片刻,她抬起头,仰望着那一片遥远无垠,蔚蓝的天空。那飞过去的鸟,与它的伴侣比翼连枝。一棵一棵枝叶相连的参天大树。枝叶随风摇曳。
一片的祥和静谧。内心的忧郁倒久久不能消散。
她眼眸微敛,垂下眼眸。转身走下了天台。
这片天台是泾城最高的地方,倒也是最偏僻的地方。大而辽阔的绥泾,却也是狭窄。狭窄的无法生存。当然对于那些所谓的人来说,泾城太大了。他们可以在此处肆意妄为。而他们犹如阴沟鼠蚁。被唾弃,肆意揉捏。
如此大的绥泾却只容纳得下小小的胸襟。有钱人仗势,有权人仗权。
南桉下了天台,便打了辆出租到西甯。她望向车窗外,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以至于眼前一棵一棵的连理树。似乎在挣扎着说,绥泾不是这样的,绥泾商业繁茂,人们心地善良,每个人都坦诚,努力。
这对于3年前的泾城来说,倒是很对。城市是,人是,人心是。但是这个概念什么时候在心里悄无声息的变了。或许她知道。
3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四叶草项链交给了周肆恹。
少女的青春事,或许是静谧的,美好,甜蜜。春心萌动,心花荡漾。青涩的情感朦胧生根。
但或许南桉不知道,在青春时代,并不是所有感情都能成真,你以为你们的结局美好,圆满,或许是这一生回忆过往最甜蜜的事,却无一人想过,这也许是一个人生的转折,你这一生噩梦的开始。
她小小一个所在角落,满脸阴郁,双目无神,嘴里嘟囔的是“不是的,我干净的。”他们却肆意的笑着,笑的大声,笑的猖狂。头顶灯光交错,紫蓝紫蓝的灯光打在少女脸上,像个恶魔,围绕在她的身侧,让人惊恐,让人胆怯。是一生磨灭不了的阴影。
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一时的快活,会是多大的残忍。那些噩梦将伴随她的一生,关上灯,静谧的房间会扰乱她的思绪,会不断响起你们的笑声,空虚扰人。那些笑,杀死了一个人,亦或是一颗心,一颗热烈而美好的心。
会到现在,或许绥泾还是那个绥泾,只是南桉不是那个南桉了,人变了,心变了,对于之前的事物怎样去看待,依旧变了。
离开绥泾,去西甯,不为别的,她只是想为自己寻个好去处,与其一辈子活在噩梦里,倒不如有她……去亲手结束了这个噩梦。
11月17日,南桉望向天空,蔚蓝的天空何时下起了雨,冲刷在她的身上。银色手铐拷在她的双腕。她笑了。
同年12月9日,据警方报道,3年前女性性侵事件,所有相关犯罪人员已全部抓获,其中3人于11月17日死亡。
噩梦结束了,人也结束了。
有人问,那她后面怎么样了?有人回答,或许去四方游历,或许回到生活之中,回到茫茫人海中。
可是她早就死了……在噩梦结束,恶魔离去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