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思念织就的双城诗行
伦敦细雨浸润的夜晚，莎拉轻抚旗袍照片的同时，千里之外的中国，顾辞雨正伏在书桌上，台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作业本上的数学公式突然模糊成莎拉金发飞扬的模样，她恍惚想起那天在黎春园，莎拉穿着旗袍转圈时，发梢扫过她手背的酥痒触感。
“又在发呆？”周雅熙抱着一摞资料推门而入，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校庆筹备会的策划案还没写完呢。”她瞥见桌上摊开的笔记本，扉页夹着张边角微卷的合照——七人在园林九曲桥前笑闹，安东尼奥的领带被风吹得缠在艾伦脖子上。
顾辞雨指尖摩挲着照片里莎拉扬起的嘴角，轻声说：“雅熙，你说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周雅熙将资料放下，拖过椅子坐下，发梢还沾着刚从画室带回的颜料：“肯定在忙着教英国同学写毛笔字吧。上次视频时，布鲁斯还说他的‘龙’字终于不像蚯蚓了。”她忽然眼睛一亮，“对了！下个月市里有中英文化交流晚会，我们去申请表演节目，到时候把视频发给他们看！”
两人立刻投入筹备。周雅熙凭借扎实的美术功底，亲手绘制舞台背景——青瓦白墙的江南水乡，用金粉勾勒出飞檐轮廓；顾辞雨则翻出压箱底的旗袍，那是上次拍照时穿过的淡青色缎面款，盘扣上的珍珠泛着温润光泽。
排练室里，她们反复打磨舞蹈动作。周雅熙总在旋转时卡错节拍，急得直跺脚：“完了完了，莎拉跳起来像蝴蝶，我怎么像只笨企鹅！”顾辞雨笑着按住她肩膀：“别着急，我们再分解动作练。你看，这个兰花指要这样——”月光从窗户斜斜切进来，将她们的身影叠成两簇摇曳的剪影。
与此同时，英国的校园里，莎拉正在中国舞蹈俱乐部指导新成员。她特意穿上从中国带回的绣鞋，鞋头缀着的流苏随着舞步轻晃：“注意，中国古典舞讲究‘圆’，手腕转动要像水流过鹅卵石。”学员们模仿着动作，有人笨拙地撞到同伴，引得满堂笑声。
休息时，玛丽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教室：“快来看！顾辞雨发邮件说她们要参加文化晚会！”大屏幕亮起的瞬间，莎拉屏住了呼吸——视频里，顾辞雨执一把湘妃竹扇，水蓝色旗袍裹着纤细腰肢，眼波流转间皆是江南韵味；周雅熙手持红绸，跳跃时发间银铃清脆作响。
“太美了！”希尔凯蒂姐妹异口同声。莎拉却悄悄别过头，眼眶突然发烫。视频里闪过的某个转身动作，与记忆里她们在园林拍照时的模样重叠，那些关于旗袍、关于笑声、关于文化碰撞的炽热时光，在这一刻重新鲜活起来。
文化晚会当天，顾辞雨和周雅熙早早来到后台。化妆师为她们盘起发髻，插上翡翠簪子，镜中人恍若从民国老照片里走出。周雅熙对着镜子做鬼脸：“要是莎拉在，肯定又要说‘像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
舞台灯光亮起时，顾辞雨深吸一口气。音乐声起，是她们特意挑选的《春江花月夜》，琵琶声如珠落玉盘。她迈出第一步，旗袍下摆扫过脚踝，仿佛触到了万里之外泰晤士河畔的风。观众席传来惊叹声，但她的思绪早已飘向屏幕那头——此刻的莎拉，会不会也在盯着直播画面，像她思念对方那样，隔着时空共舞？
演出结束，雷鸣般的掌声中，顾辞雨收到莎拉的消息。配图是英国俱乐部成员的模仿视频：布鲁斯穿着唐装手忙脚乱舞扇子，艾伦的长辫歪在一边，玛丽的旗袍扣子系错了位。文字框里，莎拉写道：“我们的‘东施效颦’组合，是不是该向你们拜师？”
夜深了，顾辞雨倚着窗台回复消息。月光漫过她腕间的玉镯，映出手机屏幕的微光。远处灯火如星子闪烁，她忽然觉得，思念不再是苦涩的，而是像中国结的丝线，将相隔万里的两颗心，编织成永不褪色的羁绊。或许下一次重逢，她们还会穿着旗袍，在同一个屋檐下，续写未完的文化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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