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停着他那辆保姆车，车门打开，里面的座椅暂时收起来，腾出空间放了张小小的折叠桌子，上面摆放好几道菜。
远处匆匆跑来一个人，近了些，她看清是李干抱着一个保温盒。
李干沈芜姐。
她冲他笑笑。
李干重新拿了个大碗，把保温盒里的汤倒了进去。
李干这是我妈早上送来的大补汤，放太久有点凉了，我就去食堂让大妈帮忙热了一下。
李干给她盛了一碗，
李干你试试。
沈芜很好喝。
沈芜问他，
沈芜你是兰市本地人？
李干对啊。
他又帮丁程鑫盛了一碗，推到他面前。
李干这是我妈听说鑫哥来了特地做的。
沈芜特地？
沈芜不解。
这意思是他和李干家人很熟吗？
李干笑了笑，解答她的疑惑。
李干因为我妈可喜欢他了。
他的表情夸张，话语间充斥着酸溜溜的柠檬味。
饶是在狭小车厢内精神极度紧张的她，也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一餐还算温馨的午饭，沈芜“酒足饭饱”。看着李干收拾好餐具，她下车打算回去浅睡一会儿。
李干欸，沈芜姐，就在这睡吧。
李干叫住她。
沈芜半只脚都踏了出去，没看见丁程鑫的身影，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
正值太阳最毒的时刻，舞房里那两个破破烂烂的电扇治标不治本。空调冷气吸附在皮肤表层，凉爽全沁入骨髓。
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象征性客气，
沈芜会不会不太好？
李干没事，鑫哥不在，你就安心躺在这里。
李干伸手帮她关上车门，
李干我坐在前头，有事喊你。
后排座椅放倒拼凑出一张床大小的位置，车内冷气足够。
李干姐，冷吗？
她打了个哆嗦，
沈芜有点。
李干从前面的车兜里掏了掏，递给她一条深灰色的毛毯。
她接过，一股清淡的柑橘香扑面袭来。手顿在空中，不知该不该用。
沈芜丁程鑫的？
她问。
李干嗯。
李干过后才突然反应过来。
李干车里就这一条毛毯，平时我们也不怎么用。那要不我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沈芜看见他扇了扇衣摆，男生本就更怕热，如今是她借光在这，怎么好意思提太多要求。
沈芜到嘴边的话终究收了回去。
她把毯子往身上一盖，躺了下去。
沈芜没事。
她说。
柑橘香侵略性很大，霸道钻进她鼻子里，侵占她的大脑。
沈芜烦闷翻身。
李干姐，你睡不着吗？
在她翻了三次身、又叹了三次气后，李干终是开口问道。
沈芜我吵到你了？
李干那倒不是，我没有午睡的习惯。
沈芜抱歉，我可能有点认床。
见她暂时没有睡意，李干正好想找人聊聊天，于是讲起他遇到丁程鑫的故事。
李干我在鑫哥身边待了四年，那年我大三在到处找实习，但是大公司我都进不去。
李干回忆，
李干然后我就找到了小林总的公司，当时他们公司才刚刚起步没什么人。鑫哥也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他没有助理我就顶上了。
像是陷入回忆之中，李干停顿几秒，
李干一开始我们总要按别人的时间来，有时候耽误一等就是一天，没有通知又不敢走。但鑫哥从不抱怨，他说只要有人要他他就演。唉，都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干你别看他冷冰冰的，其实人很好。
李干嗫嚅，
李干他没有架子，和他说话不用提心吊胆。我之前有段时间住院，他刚好档期空了就来照顾我。
他偏头一下，
李干不然我怎么说我妈可喜欢他了，本来就长着一张让人赏心悦目的脸。
李干尤其长辈喜欢。
他用气音说完这句话。
沈芜听着有了睡意，却被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逗醒。
沈芜他又没在，你怕什么？
李干顺风耳，说他坏话听得最是清楚。
沈芜轻笑，不太相信。
李干却以为她是不相信丁程鑫惊人的讨人喜欢体质，认真与她解释起来，
李干姐，你别不信。就他哄长辈的手段，不出两次，绝对拿下。我妈只要知道他来了，拍戏那么久都天天给他做饭。
李干模仿他妈的样子，绘声绘色，
李干到饭点了记得叫程鑫吃饭，别总挨饿身体会吃不消的。
李干姐，你知道你知道我每天要多抽出一个小时往返两地我有多累吗！
丁程鑫是吗？有多累？
副驾驶的门突然被拉开，丁程鑫低沉的声音在车厢回荡，宛如死亡之音。
李干愣住，整个人僵硬到不敢回头看他。
丁程鑫说说，你有多累。
他右手撑在车门上，左手颇有频率地敲击着车身。
一下，两下，三下……
有节奏的敲打声，一声一声打在李干心头。仿佛生命倒计时，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李干哥，我错了。
李干露出讨好的笑，
李干我没在说你坏话，我也绝对没有对你不满。我就是和沈芜姐瞎聊天呢！
丁程鑫停下手头动作，定神看向后排。
躺在那里的人双目紧闭，睡得很安稳。她以为她装得很好，可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她的紧张。
丁程鑫没打算戳穿她的小把戏，视线被那条毛毯夺去，他盯了几秒钟，收回视线。
和李干说话的语调倒是没刚刚阴沉了，
丁程鑫等会儿到点了你记得叫她。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干保证完成任务。
丁程鑫轻轻带上门，人又消失在他视野里。
李干吓死我了。
沈芜我也吓了一跳。
沈芜睁开眼，
沈芜你别说，他还真有顺风耳。
她后怕地拍拍胸脯。
沈芜完了，他是不是看见我躺这里了？
李干嗯，他还提醒我记得叫你起来。
沈芜那怎么办？
李干没事啊，他都没在意。
是吗？
也对，如果他介意她占用他的空间，刚刚就应该把她赶走，可他并没有，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这里躺的是谁？
算了，没说他坏话就好。
沈芜轻叹口气，嗫嚅一声，
沈芜神出鬼没的。
靠近她那侧的车窗突然闪现出一个高大身影，几秒后，后备箱被丁程鑫打开。
沈芜眼睛一闭，闷头强制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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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奇奇怪怪的体质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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