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血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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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在密闭的手术室里震耳欲聋。
马嘉祺本能地弯腰护住宋亚轩，但眼睛仍盯着超声屏幕——子弹击中了设备的关键部件，显示屏闪烁几下后彻底黑了。小玲站在门口，枪口冒着青烟，徐伯倒在她脚边，鲜血从腹部汩汩流出。
苏玲"下一个就是你，医生。"
小玲的声音冰冷，枪口转向马嘉祺。
宋亚轩在手术台上痛苦地挣扎，调节器被远程激活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马嘉祺的目光在手术台、被毁的设备和重伤的徐伯之间飞快切换，医生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
马嘉祺"宋亚轩快死了！"
马嘉祺冲小玲喊道，
马嘉祺"没有这个调节器，林墨拿什么控制宋家？"
小玲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松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李教授突然从侧面扑向她，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枪再次走火，子弹击中天花板，碎片纷纷落下。
李铭哲"继续手术！"
李教授死死按住小玲的手腕，冲马嘉祺吼道，
李铭哲"盲操作！导管已经到位了！"
马嘉祺没有时间思考。他转向宋亚轩，手指轻轻触摸他颈部动脉——脉搏快而弱，像只受困的小鸟。没有超声引导，他只能依靠解剖学知识和触觉。
马嘉祺"亚轩，看着我。"
马嘉祺捧住他的脸，强迫他聚焦，
马嘉祺"深呼吸，尽量别动。"
宋亚轩的瞳孔已经散大，但听到马嘉祺的声音，还是微弱地点了点头。马嘉祺迅速戴上新的无菌手套，重新握住导管。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构建心脏的三维图像——二尖瓣左后方，距离心内膜2毫米处...
导管在血管中谨慎前行，马嘉祺全神贯注于指尖传来的每一丝细微振动。手术室里其他声音都远去了，只剩下他和宋亚轩急促的呼吸声。
"再进3厘米..."她喃喃自语，手腕轻轻扭转，"现在向右15度..."
突然，导管尖端传来一种独特的阻力感——就是这里！马嘉祺睁开眼睛，迅速连接早已准备好的电磁装置。
马嘉祺"准备好了吗？"
问宋亚轩，手指悬停在开关上，
马嘉祺"会很疼。"
宋亚轩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宋亚轩"比现在...还疼？"
马嘉祺按下开关。电磁脉冲通过导管传向调节器，宋亚轩的身体猛地弓起，一声压抑的痛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溢出。监测仪上的心率瞬间飙升至160，然后开始混乱地波动。
马嘉祺"坚持住！"
马嘉祺紧盯着监测仪，手指迅速调整电磁频率，
马嘉祺"再来一次..."
第二次脉冲更强力。宋亚轩的手紧紧抓住手术台边缘，指节泛白。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撞开——宋峻带着两名保镖冲了进来。
宋峻"亚轩！"
看到儿子痛苦的样子，宋峻一向冷静的面具瞬间崩塌。他的目光扫过持枪的小玲和被李教授按住的徐伯，脸色变得铁青
宋峻"林墨在哪？"
小玲突然诡异一笑。
苏玲"太晚了...他已经..."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电子音打断。疗养院的广播系统突然自动启动，播放出一种高频声波，马嘉祺立刻感到耳膜刺痛。更可怕的是，宋亚轩的症状突然加剧，监测仪上的波形变成了一条几乎笔直的线——室颤！
马嘉祺"不！"
马嘉祺立刻开始心肺复苏，
马嘉祺"调节器应该已经失效了！"
宋亚轩"不只一个..."
宋亚轩在意识模糊间挤出几个字，
宋亚轩"他们...植入了...两个..."
高频声波越来越强，马嘉祺感到头痛欲裂，但他不能停下手上的按压。宋峻扑到手术台前，脸上的表情是马嘉祺从未见过的——纯粹的恐惧。
宋峻"坚持住，儿子..."
宋峻握住宋亚轩的手，声音颤抖，
宋峻"爸爸在这里..."
宋亚轩的眼睛微微睁开，嘴唇蠕动着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小玲突然挣脱李教授的控制，枪口对准了宋峻。
苏玲"他终于要死了，宋先生。"
小玲冷笑道，
苏玲"就像你妻子一样..."
宋峻的反应快得惊人。他转身扑向小玲，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打在墙上。两名保镖立刻冲上前制服了小玲，但她已经按下了某个遥控装置。整栋楼的警报声响起，远处传来其他病人的尖叫和医护人员的呼喊。
宋亚轩"声波...攻击...所有...设备..."
宋亚轩断断续续地说，嘴角渗出血丝。
马嘉祺立刻明白了——林墨不仅攻击宋亚轩，还同时触发了疗养院所有的心脏设备，制造大规模混乱！
马嘉祺继续心肺复苏，但宋亚轩的情况越来越糟。
李铭哲"备用方案！"
李教授挣扎着爬起来，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金属箱，
李铭哲"经皮起搏器...直接心脏电击..."
马嘉祺接过设备，迅速将电极贴在宋亚轩胸口。第一次电击，没有反应。第二次，依然是一条平线。宋峻站在一旁，面如死灰，肩膀的枪伤流血不止也浑然不觉。
李铭哲"再来！"
马嘉祺调整能量等级，准备第三次电击。
就在这时，宋峻突然跪在手术台前，抓住儿子的手。
宋峻"他不是我亲生的！"
马嘉祺的手指僵在按钮上。手术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连高频声波似乎都减弱了。
马嘉祺"什么？"
马嘉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峻的脸上老泪纵横。
宋峻"亚轩不是我亲生的...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林墨骗了我...他说能治好亚轩的心脏...我不知道他植入了第二个调节器..."
这个坦白似乎给了马嘉祺某种启示。他迅速调整电极位置
马嘉祺"不是左心室...是右心房！李教授，调出他的完整解剖图！"
李教授扑向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档案。屏幕上显示的心脏图像与常人不同——宋亚轩的心脏是罕见的镜面右位心，所有结构都与正常人相反！
马嘉祺"天啊..."
马嘉祺立刻将电极移到右侧，
马嘉祺"难怪之前的治疗总是不完全有效！"
第三次电击。监测仪上的直线突然跳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渐渐地，规律的窦性心律重新出现。宋亚轩的胸膛开始自主起伏，尽管微弱，但确实有了呼吸。
马嘉祺"成功了..."
马嘉祺几乎虚脱，但仍不敢放松，
马嘉祺"现在必须找到第二个调节器..."
宋峻突然站起身，擦去眼泪，又恢复了那个杀伐果断的商业帝王模样。
宋峻"林墨在哪里？"
被按在地上的小玲冷笑
苏玲"你以为他会亲自来吗？现在恐怕已经..."
她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宋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按下免提键
"林墨。"
"舅舅。"
林墨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虚伪的关切，
"听说疗养院出事了？亚轩表弟还好吗？"
宋峻的手紧握成拳
"你想要什么？"
"只是关心家族成员啊。"
林墨轻笑，
"不过既然您问了...明天董事会上，我要宋氏集团20%的股份，和研发部门控制权。否则，您知道的...那个小小的'夜莺'可不止会唱歌。"
马嘉祺和李教授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墨还不知道第二个调节器已经被部分干扰了。
"给我24小时。"
宋峻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12小时。"
"明天上午十点，我要在合同上看到您的签名。对了...替我向马医生问好。"
电话挂断了。马嘉祺感到一阵恶寒——林墨知道他在这里，知道一切。
马嘉祺"我们必须立刻取出第二个调节器。"
他转向李教授，
马嘉祺"有办法屏蔽那个声波吗？"
李教授摇头
李铭哲"需要精确的频率对抗...除非..."
他看向徐伯。
老人躺在血泊中，但还清醒。他虚弱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外套口袋。
徐田天"干扰器...我一直...带着..."
保镖立刻从他口袋中找出一个小型设备。李教授接过它，迅速连接到手术室的主系统。几秒钟后，高频声波停止了。
徐田天"暂时屏蔽...不是长久之计..."
徐伯的声音越来越弱，
徐田天"马医生...U盘..."
马嘉祺这才想起李教授给他们的U盘。他从口袋里取出它，递给徐伯。老人却摇摇头。
徐田天"给你...的...证据...曝光他们..."
宋峻走到徐伯身边蹲下，表情复杂。
宋峻"老徐...为什么？"
徐田天"夫人...救过我女儿..."
徐伯艰难地呼吸着，
徐田天"答应过...保护少爷..."
他的眼睛开始失去焦点。马嘉祺立刻检查他的伤势——子弹伤及肝脏，失血过多。
马嘉祺"需要立刻手术！"
李教授已经按下墙上的紧急呼叫按钮。片刻后，医护人员冲了进来，将徐伯抬上担架。老人被推走前，最后看了宋亚轩一眼。
徐田天"他...不知道...你一直...爱他..."
这句话显然是对宋峻说的。宋峻站在原地，像是被雷击中，久久不能动弹。
马嘉祺重新专注于宋亚轩。第二个调节器仍在偶尔干扰他的心律，但没有高频声波加强，威胁小了很多。
马嘉祺"需要手术取出它。"
马嘉祺对李教授说，
马嘉祺"右心房，经颈静脉可能更快。"
李教授点点头，已经开始准备新的手术器械。
李铭哲"你主刀，我辅助。我的手指...已经不稳了。"
宋峻突然走到马嘉祺面前
宋峻"救活他。"
简单的三个字，却重若千钧，
宋峻"无论他是不是我的血脉...他是我儿子。"
马嘉祺直视他的眼睛。
马嘉祺"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关于他的心脏，关于那个实验，关于...他亲生父亲。"
宋峻的表情变得异常痛苦。
宋峻"手术后...我会告诉你一切。我发誓。"
手术持续了三小时。没有超声引导，马嘉祺只能依靠X光透视和触觉在宋亚轩镜面右位的心脏中找到那个微小的调节器。当它最终被取出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不比米粒大的金属物体，却差点夺走两条生命（宋亚轩和徐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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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后，宋亚轩被转入重症监护室。马嘉祺站在窗外看着他苍白的睡颜，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两次高难度手术，情绪的大起大落...他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滑坐在地上。
宋峻"马医生。"
宋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峻"我们需要谈谈。"
他看起来老了十岁，西装上还沾着血迹，肩膀的伤口简单包扎过，但眼神比马嘉祺见过的任何时候都清醒。
宋峻"他怎么样？"
宋峻看向监护室里的儿子。
马嘉祺"稳定了。"
马嘉祺揉着太阳穴，
马嘉祺"但镜面右位心意味着所有药物剂量都需要重新计算...为什么没人知道这个？"
宋峻"我知道"
宋峻的声音低沉，
宋峻"他母亲也是。其他人...包括李教授...都被瞒住了。这是实验的一部分——测试调节器在异常解剖结构中的效果。"
马嘉祺的胃部翻涌起一阵恶心。
马嘉祺"你们把他当实验品？"
宋峻"一开始...是的。"
宋峻坦承，眼中充满痛苦，
宋峻"但后来...我喜欢上了那个孩子。他那么聪明，那么敏感...当他弹钢琴时..."
他的声音哽咽了，
宋峻"我妻子发现真相后，想带他逃走。我们争吵...我失手推了她..."
马嘉祺倒吸一口冷气。
马嘉祺"是你...杀了她？"
宋峻的眼泪再次涌出
宋峻"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
马嘉祺"那亚轩的亲生父亲是谁？"
宋峻"林墨的父亲，林医生。"
宋峻的话像一把刀刺入马嘉祺心脏，
宋峻"实验最初是用林墨的基因和匿名捐赠者的卵子...但林医生偷偷换成了自己的精子。我妻子...她不知情。"
马嘉祺突然明白了林墨的执念。
马嘉祺"所以他视亚轩为...竞争对手？"
宋峻"不仅是竞争。"
宋峻苦笑，
宋峻"亚轩继承了他父亲的天才和母亲的艺术天赋...而林墨只有野心。他恨亚轩，一直如此。"
马嘉祺看向监护室里的宋亚轩，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的前生都被谎言和操纵包围，却依然能在音乐中创造出那么美的旋律...
马嘉祺"他会知道真相吗？"
马嘉祺轻声问。
宋峻沉默良久。
宋峻"由你决定。因为...你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递给马嘉祺一个信封，
宋峻"这是我的全部股权转让书。如果明天十点前我没能从林墨那里拿回控制权...这些将确保亚轩永远安全。"
马嘉祺没有接。
马嘉祺"你要做什么？"
宋峻"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宋峻转身离开，背影挺直如松，
宋峻"保护我的儿子。"
马嘉祺想叫住他，但极度的疲惫突然袭来。他的视线模糊了，最后看到的，是监护室内宋亚轩微微颤动的手指，像是在梦中弹奏着某个无声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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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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