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销雨歇之后,金锁累得睡了过去。永琪却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温柔恬静的睡颜,睁着眼睛久久没有睡意。
天色将明未明时,永琪悄悄出了承乾宫。临别前,他在金锁额间落下轻柔一吻,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他谨慎地查探四周,确认无人察觉,却在回寝殿的路上撞见了早已候在廊下的尔康。
永琪一惊,目露警惕地问道:
永琪“你怎么在这儿?”
尔康的目光扫过他褶皱的衣角,神色冷峻:
尔康“若非我在这里,此刻这里等你的就该是皇上了。”
永琪“你这是什么意思?”
尔康“我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尔康的话中夹杂着火气。
也是,没有哪个男人看见情敌刚从心爱女子的床上下来还能保持冷静,哪怕他们是好兄弟,哪怕他从未想过占有。
永琪被他刺得面色不好看起来,沉下脸道:
永琪“你要将这件事告诉皇阿玛吗?”
尔康“我若要告发,此刻站在这儿的就不会是我。”
尔康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尔康“永琪,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违纲常伦理,若是被人知道,你和她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尔康若是从前男未婚女未嫁,我便也不说什么,可如今你怎么能凭着一己私欲把她拉近这个泥潭里?”
永琪感激尔康这般苦心为他们隐瞒,但还是坚定道:
永琪“我原本没想过逾矩,可情不知所起,怎么是人的理智能够控制的。
永琪你不去告密,我在心中感谢你,但是你若是来劝我放弃,那就免开尊口。”
永琪看上去温柔,内里却十分叛逆执拗。他天生反骨,不受世间规矩的拘束,若是爱了一个人,那便是生死相随,不会管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更何况经历了这些日子以来的辗转反侧,一朝得偿所愿之后,永琪更是不会轻易放手。
他斩钉截铁道:
永琪“我和金锁好不容易才互通心意,我们正该长相厮守。”
尔康见劝不动他,又深知他骨子里的叛逆不羁,便也不提什么伦理纲常,而是转而说起了他们之间的又一个阻碍:
尔康“那赛娅怎么办?皇上打定主意要给你和赛娅赐婚,皇命难违,你怎么办?难道要抗旨吗?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永琪沉思片刻,缓缓将他思考了一晚上的对策说出:
永琪“巴勒奔说赛娅要嫁大清最厉害的勇士,如此不如办一次比武,让所有没有结婚的王宫子弟参加,或者她们会有自己中意的人选也说不定。
永琪我届时表现得平庸一些,如果他们看不上我,皇阿玛也不能强迫我们订立婚约。”
尔康继续逼问道:
尔康“这只是权宜之计,你早晚要娶福晋,到时候你娇妻幼子在怀,留她一个人在深宫之中终老吗?”
永琪“我不会!”
尔康一眼不错盯着永琪的眼睛,像是一定要得到他的承诺一般:
尔康“萧剑曾经也说他不会放弃金锁!不要整日里空口许诺,拿出些真章来。”
永琪冷静了下来,他也十分熟悉尔康。正如尔康了解他一般。他看着尔康,沉声问道:
永琪“尔康,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尔康的眼神变得锐利,他又上前一步,几乎是凑在永琪的耳边道:
尔康“我要你登上那个最高的位子,然后明媒正娶,让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永琪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环顾四周:
永琪“你疯了?!这种话也敢说!”
尔康没有半分退缩,他继续道:
尔康“谁都知道你是皇上最看重的儿子,既然注定要有人坐在那个位置上,为什么不能是你?
尔康人心易变,唯有权势才是你能给她的,最可靠的东西!”
永琪虽然因为金锁的事对皇上生了嫉妒怨恨之心,也对那无上的权势生了渴望,不似从前那般云淡风轻。但他深受皇上教导多年,怎么可能听信尔康的只言片语,便要去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他看着尔康,冷声道:
永琪“今日这番话,我就当从来没有听过,你也把它烂在肚子里,否则来日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这番话,他就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尔康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缓缓将身子靠在了冰冷的宫墙上。
永琪身在局中看不清楚,他却看得分明。皇上的耳目遍布宫内,他们的私情又能瞒多久?
若是来日被迫要在皇帝的宠爱、权势甚至是生命与金锁之间做选择时,永琪还能坚定不移吗?
永琪身为皇子或许能保住性命,那金锁呢?那个可怜的女子要如何承受天子的雷霆之怒?
他不敢肯定,也不敢假设,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个可能性扼杀在萌芽之时。
更何况,永琪若上位,他们福家,也能更进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