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清晨六点，肖母轻手轻脚地起床，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丈夫。肖父昨晚辗转反侧到凌晨，嘴里不住念叨"家门不幸"，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沉睡去。

厨房里，肖母从柜子深处取出一个红布包，里面是她珍藏的野生川贝和枇杷叶。她一边熬药一边回想昨晚雨中那两个固执的身影——王一博跪得笔直，而自己的儿子死死拽着他胳膊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护着心爱玩具的模样。

"造孽啊..."肖母叹了口气，将熬好的药汁倒入保温桶。犹豫片刻，她又从冰箱里取出昨晚剩的青菜粥，一起装进袋子。

肖父的手机放在餐桌上，屏幕显示学校教导主任发来的消息：「老肖，今天教育局来人检查，务必准时到校。」肖母松了口气——这意味着丈夫至少一整天都不会回家。

"我去看看战战。"肖母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小声说，像是寻求某种许可，"就看看...不让他知道。"

南岸区那家酒店并不难找。肖母站在1603号房门前，举起的手却迟迟没有敲下去。她该说什么？怎么面对那个"带坏"儿子的年轻人？保温桶里的药已经不那么烫了，正如她心中的怒火已经转为一种复杂的忧虑。

正当她犹豫时，房内传来低语声。

"再喝一口，就一口。"是那个叫王一博的年轻人的声音，比电视上听到的更加温柔，"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怕苦，肯定笑话你。"

"我妈..."肖战的声音沙哑微弱，"我妈煮的药没这么苦..."

"那等你好了，我去跟她请教。"王一博的声音带着笑意，"现在，为了我，再喝一口？"

肖母鬼使神差地凑近猫眼，却只能看到一小块门厅。她轻轻将耳朵贴在门上。

"腿还疼吗？"王一博问。

"不疼...你别..."

"别逞强，昨天跪那么久，你膝盖本来就有旧伤。"一阵衣料摩擦声，"我帮你揉揉。"

肖母脑海中浮现儿子拍戏时摔伤膝盖的画面，那次他疼得整夜睡不着，却还笑着安慰她"没事"。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她从包里找出便签纸，写下"好好休息"，准备贴在保温桶上离开。

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王一博紧张的呼唤："战哥？战哥！"

肖母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顾不得许多，抬手敲门："战战？妈妈来了！"

门内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后门开了。王一博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白T恤皱巴巴的，手里还拿着半杯药。看到肖母，他明显愣住了，随即迅速鞠躬："阿姨好！肖战他...发烧晕了一下，现在已经..."

肖母没等他说完，径直走进房间。床上，肖战脸色潮红，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看到母亲时眼睛瞬间睁大："妈？你怎么..."

"别动！"肖母按住想要起身的儿子，手掌贴上他的额头，立刻皱起眉，"这么烫！去医院！"

"不用..."肖战虚弱地摇头，"刚吃过退烧药，一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