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林莉的表情变得复杂："你知道中国娱乐圈对这种事的态度。就算国外明星能出柜，在这里...这等于职业自杀。"

"那就自杀吧。"肖战轻声说，"如果假装别人才能活下去，这样的'职业'有什么意义？"

林莉震惊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带了三年的艺人。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你变了，肖战。"最终林莉这样说，语气不再是愤怒，而是某种难以名状的感慨。

傍晚，肖战回到临时住所，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快递盒，没有寄件人信息。他警惕地打开，里面是一顶黑色摩托车头盔——正是他在王一博车上戴过的那款蓝色头盔的同系列，内侧贴着一张便利贴：

「比赛日，戴上它。——Y」

肖战将头盔抱在胸前，突然感到一阵鼻酸。无论外界如何狂风暴雨，至少他们还有彼此。这个认知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力量。

手机震动，是王一博发来的赛车场定位和比赛时间。紧接着又一条：

「不管发生什么，记住——」

「不是你的错。」

肖战盯着这两行字，眼眶发热。他想起这一年来的躲藏、伪装、妥协，想起天台上的错过，想起无数个想说真话却最终沉默的时刻。但这一次，他不想再躲了。

夜深人静时，肖战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电显示是王一博，他立刻接起，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呼吸声。

"一博？"

"...没事。"王一博的声音有些沙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肖战立刻明白了——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时刻。王一博在公众面前永远冷静自持，但此刻，在无人看到的深夜，他允许自己短暂地卸下盔甲。

"我在呢。"肖战轻声说，将手机贴得更近，"一直都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王一博低沉的声音："别怕，有我在。"

这简单的五个字击穿了肖战所有的防线。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急促的呼吸已经出卖了他。

"战哥..."王一博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

肖战将脸埋进枕头，无声地流泪。所有的压力、恐惧、委屈，在这一刻决堤而出。电话那头，王一博只是静静地陪伴，偶尔说一句"我在"，就像暴风雨中稳固的灯塔。

不知过了多久，肖战的眼泪终于止住。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天亮了。"王一博说，声音里带着笑意，"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接下来只会更好。"

肖战擦干眼泪，看向床头那顶黑色头盔："嗯。我们一起面对。"

赛车比赛前三天，肖战接到了林莉的紧急召见。走进公司会议室时，他立刻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长桌尽头坐着不只林莉，还有公司CEO张维和法务总监周明。三人的表情凝重得像在参加葬礼。

"坐。"张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冷硬。

肖战缓缓落座，目光扫过桌上厚厚一叠文件。最上面那份的标题让他瞳孔微缩：《艺人经纪合约补充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