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简雨安站在衣柜前，指尖在一件件衣服上划过，最终选了一条浅杏色的连衣裙——不会太正式，也不会太随意。
她对着镜子涂了一层淡淡的唇釉，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那对珍珠耳钉。
“只是普通同事看展而已。”她对自己说。
可当她看到手机里陈小舟发来的消息——“我到楼下了，不急，慢慢来。”——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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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艺术展比想象中更有趣。
全息投影的敦煌飞天在空气中翩然起舞，AR技术还原的青铜器可以360度旋转观赏，陈小舟甚至帮她下载了一个互动程序，让她能“亲手”体验虚拟篆刻。
“这里有个隐藏彩蛋。”他突然凑近，手指划过她的手机屏幕，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你点这里。”
屏幕上的印章突然变成了一行小字：“给今天最美的观众——简雨安。”
简雨安愣住了，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你提前设置的？”
“嗯。”陈小舟坦然承认，“昨晚熬夜做的。”
阳光透过展厅的玻璃穹顶洒下来，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简雨安突然发现，他的瞳孔在光线下呈现出浅浅的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
她慌忙移开视线，耳根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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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选在一家隐秘的本帮菜馆，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
醉蟹确实鲜美，糖醋小排也酸甜适口，但简雨安的注意力全在陈小舟身上——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简约的机械表，举止优雅却不做作。
“其实……”陈小舟突然放下筷子，直视她的眼睛，“我今天有件事想告诉你。”
简雨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餐巾。
“我喜欢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可以追你吗？”
空气瞬间凝固。
简雨安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于适在会议室通红的眼眶，父亲扇在她脸上的巴掌，医院里刺眼的无影灯……
“对不起。”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陈小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容：“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做朋友。”
他体贴地转移话题，说起下周的工作安排，仿佛刚才的告白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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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简雨安的手机突然响起。
“安安，后天一定回来吃饭呀。”母亲的声音软的不容拒绝，“你李阿姨介绍的男孩子，家世好学历高，你爸已经答应见面了。”
简雨安皱眉：“妈，我说过不相亲……”
“就这一次！”母亲压低声音，“对方家长和你爸是老同学，推不掉。”
挂断电话，简雨安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家里有事？”陈小舟关切地问。
“嗯。”她苦笑，“被逼着去相亲。”
陈小舟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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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约在家里，简雨安不情不愿地推开家门。
客厅里传来父亲爽朗的笑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带着上海口音的男声——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安安，来！”母亲热情地拉着她进门，“这就是陈叔叔的儿子，小舟，你们应该见过了吧？”
陈小舟站起身，西装笔挺，笑容得体：“简总监，好巧。”
他的眼神里藏着狡黠的光，显然早就知道这场“相亲”的真相。
简父看看女儿，又看看陈小舟，突然恍然大悟：“你们认识？”
“爸。”简雨安咬牙切齿，“他是我同事。”
“那更好啊！”简母喜笑颜开，“知根知底的。”
餐桌上，陈小舟表现得无可挑剔——给简父倒酒时手法专业，夸简母的糖醋鱼堪比米其林，甚至还能和简父聊几句古董收藏。
简雨安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嘶——”陈小舟面不改色，凑近她耳边低语，“你拒绝我，还不许我走迂回路线？”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带着淡淡的龙井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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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简雨安把陈小舟拽到阳台。
“你故意的？”她压低声音质问。
月光下，陈小舟的轮廓格外清晰。他收起白天的玩世不恭，眼神认真：“是。”
“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你拒绝我，是真的不想谈恋爱，还是因为没放下那个人？”
简雨安猛地抽回手，像被烫到一样。
远处传来烟花升空的声音，照亮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给我个机会，安安。”陈小舟的声音融在夜色里，“我不会让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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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对面的树影下，一辆黑色奥迪静静停着。
于适坐在车里，指间的烟已经燃到尽头。
他透过望远镜，看着阳台上几乎相拥的两人，眼神阴鸷。
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查到了，陈小舟接近简小姐不是巧合，他和是张医生的侄子。”
烟头狠狠碾灭在掌心，于适却感觉不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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