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太太挨家挨户分发手工卡片——用蓝莓汁浸染的纸面上,荧光颜料画着歪歪扭扭的极光图案。
【社区极光花夜宴】
时间:月圆之夜
着装要求:必须带发光物品
食物标准:能亮就行!
莉卡正用荧光棒搅拌一盆果冻,液体在暮色中泛出幽幽蓝光。沈确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分光计,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把它放回了口袋。
晚宴长桌上摆着:
用极光花粉调色的蓝莓布丁(每勺下去都泛起涟漪般的微光)
插着迷你LED的杯子蛋糕(莉卡坚持要"会眨眼的")
沈确唯一被允许带的"科学食品"——磷虾沙拉(虾壳自然发光)
小航从福利院带来特制点心:"小鸟形状的发光饼干!"咬开后,夹心是会流动的荧光蓝莓酱。
沈确的叉子悬在空中良久,最终选了一块最不像鸟的饼干——它看起来更像被踩扁的河马。
后院中央,"丑丑"蓝莓苗被孩子们用荧光丝带装饰成舞台柱。当月光达到特定角度时,花瓣开始流转极光色彩,映在每个人仰起的脸上。
"它会跟着音乐变!"莉卡举起尤克里里胡乱拨弦,花朵的亮度果然随着噪音起伏。沈确默默记录着:【声波与光敏色素反应曲线】,但笔记本被莉卡画上一只发光恐龙后,数据线变成了恐龙的脊椎。
沈确的监测仪终于不堪重负——莉卡给它贴满荧光贴纸后,屏幕不断弹出【传感器异常】警告。
"它也需要休息。"温念把仪器装进铺满棉花的礼物盒,"今晚特许关机。"
令人意外的是,沈确没有反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普通温度计递给莉卡:"用这个吧,误差范围±2℃。"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让步。
派对高潮时,知更鸟突然俯冲下来,投下一颗冰晶般透亮的种子。包裹种子的纸条上写着:
【听说你们在开灯光派对?我这边的极光比平时亮30%。——Q0】
种子被种在"丑丑"旁边,刚埋进土里就冒出嫩芽,叶片在月光下呈现半透明,像一片小小的极光。
安德森太太拉着沈确跳华尔兹,故意踩错每个节拍。
"第七步应该右转90度。"他试图纠正,却被老太太拽着连转三圈,"这是违反人体工学的!"
莉卡举着荧光棒跑来加入,舞步立刻升级成"恐龙捉迷藏式"——即兴发挥,毫无规律。温念拍下的照片里,沈确罕见地表情失控:一半无奈,一半憋笑。
派对尾声,孩子们用荧光棒在草地上拼出【明年还要!】,字母"O"特意画成蓝莓形状。
小航悄悄告诉沈确:"其实旅馆4.0有秘密功能..."他按下隐藏按钮,鸟屋屋顶突然投影出极光图案——正是那株蓝莓花的样子。
沈确的眼镜片上流动着彩光,他轻声说:"光学折射角度还需要调整。"但嘴角是上扬的。
第二天早餐桌上,温念发现:
咖啡杯底沉着没化完的荧光糖粒
莉卡的辫子里缠着发光丝带
沈确的白大褂口袋露出一截荧光棒
更令人惊讶的是,沈确主动把蓝莓酱涂成了笑脸形状,虽然嘴角一边高一边低。
"误差率?"温念挑眉。
"特许值:随心情。"他推过盘子,"尝尝看?"
书房里,沈确的电脑开着新文档:
《非实验室条件下的生物发光现象研究——以社区派对为观察场景》
参考文献栏居然包括:
莉卡的恐龙涂鸦
安德森太太的错拍舞步记录
发光河马饼干的成分分析
温念笑着添上一行:"致谢:所有不遵守实验规则的参与者。"
夜深人静时,温念发现沈确站在蓝莓丛前,手里拿着Q0的旧照片。
"当年他想要极光触手可及。"他轻触花瓣,"现在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花朵似乎听懂般闪烁了一下,映亮照片里Q0抱着发光植物的笑脸。温念忽然明白,为什么这株植物总在莉卡靠近时最亮——
它认出了相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