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沈晦明

我没见过极光。

林砚说极光是极美的，就像天上的一道发着光的银河，在晦暗里，透过人们的眼睛，直到心底。

他说如果我能看见极光，或许会很开心。

但我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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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期的一个人住在一个比较偏僻的房间里，那里偶尔会从门或窗户的缝隙里透进来一点光。有时，我会像只猫一样傻傻的想去抓那束光。

可当门被蓦地打开，光从外面直灌进来，我的视线就好像更模糊了。

我半抓的手顿时无力捏成拳头放了下来，模糊的视线里有几个人走进来。我心里一咯噔，缓慢眨了好几下眼。

“小隙，今天怎么样？”

为首的，我甚至看不清他是谁，但我从声音辨别出来。他是我的叔叔，对我很好，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逐渐放松下来，点了下头，又怕他看不见，清了清嗓子，道∶“挺好的，沈叔。”

沈叔似乎温柔笑了笑，光将他的轮廓逐渐变得看不清。我皱着眉想去揉揉眼，门被关上了。

属于青春的少年音就这样闯入我的耳膜。

“爸，他眼睛好像对光有点敏感。”

我愣了愣，手指蜷缩了一下，抬着眼想去看是谁。黑暗里，我能看清他半边脸的轮廓，线条清晰。他的五官十分立体，微侧着脸，但眼眸的碎光怎么也挡不住。

分明整个房间里都没有一处光线了。

我看见沈叔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拉着他走过来，冲我道∶“小隙，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你哥，晦明。”

我怔住，只是傻傻的盯住他。他的五官分明端正带着锋利，但一双眼眸温柔，笑着有独属于青春的活力张扬。他的声音也是清亮而带着无法抑制的上扬语气。

我看见他对我伸出白的似乎发光的手，冲我笑，仿佛很高兴认识我∶“你好啊，小隙，我是沈晦明，算是你的哥哥。”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心里的感觉，只是紧张而又害怕的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心不像他的人一样，却是发着冷的。我顿了一下，道∶“你好。”

我看见他的身形一顿，整个人又凑过来∶“以后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我怔忪着，松开他的手。

我想告诉他我不怕，但我的心脏告诉我，我的所有都只是轻微短暂的挣扎。

沈叔走过来，温热的手轻抚上我的额头，他低声道∶“没有发烧了，”松开手，又冲沈晦明道∶“晦明，你先出去一下，小心点玩啊。”

沈晦明眼睛似乎更亮了，弯着眼笑。他的气息逐渐离开我身边，我的视线突然只能呆呆的跟随他。他在开门时顿了顿，又冲我笑道∶“小隙，拜拜，我之后再来找你玩。”

说完他动作很轻又慢的开了门。

光射进来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我的呼吸似乎渐渐平静下来，沈叔在我身边坐下，开始问我我听过很多次的问题。但我的大脑像是停止的思考了一般，很迟钝的回答每一句问题。

最近心情怎么样？

像白开水。

眼睛还好吗？

像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