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的指尖轻轻抚过幸运后腿的伤处,那里的毛发已经重新长出来,覆盖了曾经的伤口。五天来,她每天三次为幸运换药,记录伤口愈合情况,而今天,终于到了拆线的日子。
"好了,小伙子,你痊愈了。"许洛剪断最后一根缝合线,用酒精棉轻轻擦拭皮肤。幸运安静地趴着,只是在她触碰到敏感处时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
诊所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四点。按照约定,祁森六点会来接幸运回基地。许洛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梳理幸运背部的毛发,动作不自觉地变得缓慢起来。
"你会想念这里的,对吧?"她轻声问道,手指挠着幸运最喜爱的耳后位置。狗子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转过头舔了舔她的手腕。
许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蓝色项圈,上面挂着刻有"幸运"字样的金属牌。"我知道你官方名字是星尘,但..."她将项圈系在幸运的脖子上,"就当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幸运低头闻了闻新项圈,然后突然将前爪搭在许洛膝盖上,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许洛读不懂的情绪——不像是单纯的感激或快乐,而是一种更复杂的、近乎人类的情感表达。
许洛感到喉咙发紧。五天时间,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被幸运用湿漉漉的鼻子蹭醒,习惯了它在她工作时安静地趴在脚边,习惯了向它倾诉诊所里的琐事并得到似乎能理解的回应。现在,这一切即将结束。
"来吧,在祁森来之前,我们再玩一次你的最爱。"许洛强打精神,从柜子里拿出那个带铃铛的银色飞盘。幸运立刻兴奋起来,尾巴像螺旋桨一样旋转。
后院阳光正好。许洛抛出飞盘,幸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在空中完美接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它没有立即返回,而是叼着飞盘在院子里转圈,仿佛在尽情享受最后的自由时光。
许洛坐在草地上,看着幸运奔跑的身影。阳光在它黑白分明的被毛上跳跃,每一块肌肉的运动都展现出优雅的力量感。这不仅仅是一只狗,她想,这是一个拥有独特个性的生命。
五点四十五分,门铃准时响起。许洛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膝盖,"幸运,过来。"
狗子立刻跑到她身边,但不像往常那样兴奋,而是安静地坐下,耳朵微微向后贴。许洛蹲下身,最后一次梳理它颈部的毛发,"你的训练师来接你了。"
打开门,祁森站在门口,今天穿着正式的浅灰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比平时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皮质项圈和牵引绳,看到许洛时嘴角微微上扬。
"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完全愈合了。"许洛侧身让他进入诊所,"拆了线,没有感染迹象。"
幸运坐在诊室中央,看到祁森时尾巴轻轻摇了摇,但没有像往常那样迎上去。祁森蹲下身,用专业的手法检查了幸运的后腿,满意地点点头。
"做得很好。"他说,不知是在夸奖幸运还是许洛,"基地的兽医会再做一次全面检查,但看起来确实没问题了。"
许洛咬着下唇,看着祁森为幸运换上那个皮质项圈。新项圈上挂着"星尘"的金属牌和一个小小的电子设备,大概是追踪器之类的东西。她送的蓝色项圈被取下来放在一边。
"这个...能留给我吗?"许洛拿起蓝色项圈,声音比预想的要轻。
祁森抬头看她,眼神柔和了一些,"当然。这几天谢谢你专业的照顾。"他站起身,拿起牵引绳,"我们得赶在晚高峰前回基地,明天还有重要的测试。"
幸运被系上牵引绳,站在原地不动,眼睛望着许洛。祁森轻轻拉了拉绳子,"星尘,前进。"
出乎意料的是,幸运没有服从指令,反而后退了一步,靠近许洛。祁森皱眉,再次发出更明确的指令:"星尘,工作状态,前进!"
幸运的尾巴垂了下来,身体微微压低,但没有移动。许洛看到祁森眼中闪过惊讶和一丝尴尬。
"它从来没有违抗过基础指令。"祁森低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换了一种更温和的语气,"星尘,来。"
幸运犹豫了一下,走到祁森身边,但立刻又回头看许洛,发出轻微的呜咽声。许洛感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