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桃吐出这个名字,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嗜杀宫,那可是个活人进去、死人出来的地方,一只苍蝇飞进去都得被扒掉一层皮。
月季零当然不知道嗜杀宫是何等恐怖,但醉桃那副笃定的样子,让她懒得多想。
话音刚落,醉桃的脸色倏地一沉。
他侧过身,右手却快如闪电地抓住了月季零的手腕,握得很紧。
“嗯?”月季零蹙眉。
“有人在追杀我。”醉桃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玩味,“待会儿会很刺激哦,怕不怕?”
这家伙,明明在说生死攸关的事,口气却像在问人要不要去逛夜市,欠扁得很。
“怕,有用?”月季零反问,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我要是打不过,咱俩就一起死在这儿,做对亡命鸳鸯。”醉桃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月季零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跑。
又是这样。
在地牢里,他们就一起挨过打。
现在,又要一起亡命天涯?
月季零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一个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念头。
她不能让醉桃死。
至少,在找到初雪之前,他绝对不能死!
念头刚落,醉桃猛地一拉她的手腕,直接撞碎了窗户跃了出去!
“抓紧了!”
冷风灌入,月季零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悬在了半空。
脚下的屋顶上,十几个黑衣人早已严阵以待,刀剑出鞘,寒光凛凛。
可这两人,一个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痞样,另一个则根本没有表情这种东西。
醉桃轻功卓绝,抱着月季零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就朝着城外飞掠而去。
想去嗜杀宫,得先甩掉身后这群要命的尾巴!
醉桃抱着她,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就朝着城外飞掠而去。
刺骨的冷风灌入喉咙,月季零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
她不是恐高,只是从未体验过这种将性命完全交托于他人的失重感。
身下的建筑飞速倒退,万家灯火在她脚下连成一片模糊的光海。
身后,十几个黑衣人穷追不舍,破空声越来越近。
月季零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眼中是不死不休的杀意。
“他们不是抓你。”她贴在醉桃耳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是想杀了你?”
“对。”醉桃的声音有些喘,胸口的伤势在剧烈运动下显然加重了,“正常情况下,杀光他们不成问题……咳……但现在,不行。”
话音未落,他抱着月季零的身形猛地一沉,落入了一片漆黑的竹林。
嗖——
一支淬着寒光的利箭破空而来,精准无误地射中了醉桃的后背!
“唔!”醉桃闷哼一声,身体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月季零立刻反手扶住了他,温热的液体迅速渗透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她的手。
她看出来了,他撑不住了。
胸口原本包扎好的伤口也裂开了,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醉桃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想说些什么,却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说好一起做亡命鸳鸯,难道真要死在这里了?
小月季,对不起……
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