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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神战队(下)

史莱克:既定的命运

大师趁着弗兰德呆滞的时候,再次向工作人员发问,“究竟有没有这样的队伍?”

“啊,有,有的。”

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凶神战队七人。全员四十级银斗魂战队。”

“进入银斗魂级别后,四十六战三十一胜,共击杀对手达六十三人次,伤残对手九十八人次。”

“被称为银斗魂战队中的凶器。大部分银斗魂队伍都不愿意遇到他们。因为他们的打法过于凶厉。”

大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有七人嘛。”

“好吧,那我们就挑战这支凶神战队。我们战队的名字叫史莱克九怪,七名队员出战。”

“大师。”眼看大师竟然是认真的,赵无极等四位老师也赶忙凑了上来,想要阻止。

大师向他们摇了摇头,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的担忧这才消失。

弗兰德有些迟疑的道:“可是,这样好么?”

大师表示这是历练,反问弗兰德九怪面对强敌时,有老师引导好还是独自承受好。

弗兰德与大师目光交锋后妥协,提议投票表决,最终老师们都举手同意。

奥斯卡担忧挑战四十级凶残战队毫无胜算,戴沐白却认为有机会,还指出获胜能得十倍积分。

马红俊抱怨自己等级低差距大,询问唐三看法,唐三也猜不透大师用意,深知等级魂环差距难以弥补。

大师办好手续后,大斗魂场开始全力宣传并准备赌盘,还安排静室供九怪休息。

众人准备冥想保持状态,却被大师阻止。大师直言知道大家疑惑,为何安排这场危险斗魂。

大师解释安排越级挑战,一是成全弗兰德,二是让史莱克八怪试验唐三制造的暗器,由唐三负责调动使用。

唐三面露迟疑,大师强调对手凶残,要求众人出其不意、不留机会。

唐三疑惑但仍选择信任老师,郑重点头:“老师,我明白了。”

大师随即安排:“那好,凶神战队一共七人,你们八人一人轮空,自己选择吧。”

奥斯卡满脸期待地凑到时邶身边,胳膊亲昵地搭上对方肩膀:“小邶小邶,上次对战皇斗战队可全靠你撑场子,这次说什么也该轮到我露一手了吧?”

时邶漫不经心地揉了揉时岚的头发。嘴角勾起一抹随性的笑,无所谓地摊开双手:“都行,我没意见。”

“爽快!就这么定了!”奥斯卡兴奋地打了个响指,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凶神战队队长蒙厉最近愁眉不展,战队因疯狗式打法致对手死伤惨重,遭四十级银斗魂战队集体抵制,半月无赛,断了奢华生活的收入来源。

正打算换场子时,听闻有支三十级战队要越级挑战,蒙厉大喜,带着队员迫不及待赶往大斗魂场,既为钱也为享受杀戮快感。

西尔维斯大斗魂场因这场越级挑战热闹非凡,押注处赔率悬殊:凶神战队一赔一,史莱克七怪高达一赔十。

随着大量赌注压向凶神战队,史莱克七怪赔率一路飙升至一赔十七。

弗兰德代表史莱克众人豪掷三万金魂币下注自家战队,引来嘲笑

商人胖子因曾在索托城见识过七怪实力,也跟投一万金魂币。

即便如此,赔率不降反升,大斗魂场将凶神战队赔率压到一赔零点七,仍挡不住投注热潮。

赛前,大师在入口处叮嘱七怪对凶残对手不必留情,速战速决,遇变保命要紧。

唐三自信回应绝不会输,一场悬殊对决一触即发。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行七人迈开大步,向着主斗魂台走去。

因非大斗魂场主动邀请,史莱克众人没有领队入场观战的特权,大师只能匆匆与弗兰德等人汇合,前往观战台。

这场看似冒险的越级挑战,实则是大师的精心布局——唐三毫无保留地向其展示过每一种暗器威力

大师早已精准计算出它们对不同等级魂师的杀伤力,认定只要不出现极端意外,此战万无一失。

毕竟在魂师世界里,实力并非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

西尔维斯大斗魂场的中心主斗魂区,与索托大斗魂场布局相似,仅规模更宏大,标准化的建筑风格彰显着大斗魂场体系的成熟与完善 。

可惜,这位主持人没有索托大斗魂场的兜兜美女那么养眼,是一个英俊的青年。

史莱克九怪甫一登台,便感受到凶神战队扑面而来的凶厉之气。

登场的七名队员全是强攻系战魂师,队长蒙厉拥有狂暴巨熊武魂。

这支纯强攻队伍虽爆发力惊人,但缺乏辅助、控制与敏攻魂师,持久战能力堪忧。

七人个个身材魁梧,眼中嗜血光芒闪烁,一字排开释放武魂后,周身仿佛笼罩着吞噬一切的血腥巨口。

观众席爆发出“撕碎他们”的疯狂呐喊,将凶神战队的凶焰彻底点燃。

反观史莱克九怪同样摆出一字阵型,在奥斯卡担忧前排能否抵挡时,戴沐白直言“挡不住”,小舞则提醒他相信唐三的暗器。

关键时刻,七人同时亮出诸葛神弩——尺余长的黑匣子对准对手,而陷入癫狂的凶神战队只顾炫耀魂环,全然未察觉致命威胁。

贵宾间内,弗兰德目睹诸葛神弩现身,不安地向大师追问:“唐三的暗器真能击杀四十级强攻系魂师?”

大师冷静剖析:“第三魂技以上就能化解。”

弗兰德瞬间色变,质问是否要让孩子们送死。

大师淡然解释:“暗器贵在出其不意,对手怎会对弱小敌人一上来就用高消耗魂技?第一、二魂技根本挡不住诸葛神弩,这可是暗器首次亮相大斗魂场。”

这番话稍稍安抚了弗兰德,但他仍悬着心,比起赌注,他更在意孩子们的安危。

就在此时,主持人高呼:“团战斗魂,史莱克九怪战队,越级挑战凶神战队,斗魂开始!”

随着喝令落下,双方的较量一触即发。

凶神战队这边吐气开声的,自然是队长狂暴巨熊魂师蒙厉,他大喊一声,“撕碎他们。”

史莱克七怪这边大喝的则是唐三,他的话就要简洁的多,只有一个字,“放——”

七人手中的黑匣子隐在暗处,在斗魂场刺目灯光下竟未暴露丝毫反光。

凶神战队暴喝着激活第一魂技,如饿虎扑食般狂奔而来,地面都随着脚步震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属撞击的铿锵声混着嗡鸣骤然炸响,恍若捅破马蜂窝的瞬间。

七架诸葛神弩同时发出怒吼,提前上好的机璜瞬间迸发,一百一十二枝弩箭破空而出,大片黑影如蜂群般席卷向疯狂冲锋的对手。

凶神战队七人皆是四十级以上魂师,锐利目光瞬间锁定飞掠而来的黑影。

但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认知里,战场上唯有魂技与武魂才是致命杀招,又怎会将这些黑影与暗器联系在一起?

秉持着一贯的疯狗战法,这群嗜血之徒眼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燃起更炽烈的凶光。

他们将对手的攻击视作挑衅,不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脚下发力,速度更胜之前。

七人双臂如铁盾般交叉抬起,死死护住脖颈、心脏等要害部位

凭借强攻系魂师强悍的肉体,嘶吼着向史莱克九怪猛扑,妄图以近身搏杀撕碎对手——这,正是他们称霸斗魂场的拿手好戏。

“噗噗噗——”密集的闷响如骤雨般炸开,方才还疯狂叫嚣的观众席刹那间死寂。

在全场惊愕的注视下,血色雾霭如妖异的曼陀罗在斗魂台上轰然绽放,染红了洁白的石板,也染红了所有人的瞳孔。

时邶的脸色刹那间失去血色,如遭雷击般猛地将身旁呆立的时岚拽入怀中。

他紧紧环住妹妹发颤的肩膀,喉结艰难滚动:“不怕不怕……”

沙哑的安抚声从齿缝间溢出,却连他自己都未察觉,话音里裹挟着难以克制的颤抖。

时岚将脸深深埋进时邶怀里,像株被暴雨打蔫的幼芽般安静蜷着。

她的手指无意识揪着哥哥后背的衣角,明明滚烫的呼吸拂过衣料,却让时邶感觉怀中抱着团冰冷的影子。

惯性裹挟着凶神战队的躯体继续前冲,七具魁梧身形在石板上拖出凌乱血痕。

飞溅的血珠还悬停在空中,他们却已来不及感受痛楚——方才还在嘶吼的喉咙突然溢出汩汩暗红,瞪大的瞳孔里只剩难以置信的茫然。

蒙厉踉跄着撞向斗魂台护栏,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刺骨寒意自心脏蔓延至四肢,他想抬手触碰突然变得冰冷的胸膛,却发现指尖早已没了力气。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望着满地滚落的漆黑弩箭,终于明白那些破空的黑影并非玩笑。

“叮叮叮——”百余支诸葛神弩钉入背后的防爆岩壁,震颤的金属嗡鸣刺破死寂。

七具躯体如断线木偶般轰然倒地,血雾在聚光灯下蒸腾成猩红帷幕,顺着凹陷的沟壑漫过“凶神战队”的铭牌。

看台上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史莱克七人握着颤抖的双手僵在原地。

他们虽信任唐三的暗器,却从未想过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决,竟会以如此惨烈而利落的方式终结。

即便史莱克众人对诸葛神弩满怀期待,可当死亡以如此凌厉的姿态骤然降临,所有人仍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唯有唐三早有预判,却也忍不住眼角抽搐——眼前的杀戮场景,远超想象的惨烈。

蒙厉至死都保持着冲锋的姿势,瞪大的双眼写满错愕与不甘,原本威风凛凛的魁梧身躯轰然倒地,震得石板都发出闷响。

其余六名队员也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栽倒,飞溅的血珠在空中划出猩红弧线,转眼将斗魂台染成修罗场。

那些被诸葛神弩贯穿的躯体,像破漏的水袋般不断涌出鲜血,蜿蜒的血痕在地面肆意蔓延,很快就在洁白的石板上勾勒出狰狞的图案。

四十级的银斗魂战队,竟在瞬息之间被彻底击溃,连释放魂技的机会都没有。

观众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超乎常理的秒杀震撼得大脑空白,甚至没人看清史莱克七怪究竟如何出手,一场看似悬殊的战斗,就这样以最戏剧性的方式落下帷幕。

贵宾室中,弗兰德已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大师则缓缓闭上双眼,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现在他们是最需要我们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他当先向外走去,显然,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经是他计算之内。

朱竹清是史莱克九怪中除了唐三以外第一个清醒过来的,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转身就向斗魂台入口处跑去,一只手还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

第二个跑出去的是宁荣荣,紧接着是奥斯卡、马红俊。只有戴沐白、唐三和小舞三人还留在斗魂台上。

“我去看看竹清。”戴沐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

唐三点了下头,戴沐白也立刻转身而去。

看向空中漂浮着,却早已经呆滞的主持人,唐三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是不是可以宣布这场斗魂的结果了。”

主持人如梦方醒,他发现,自己的下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了,竟然丢人的尿了裤子。

原本清朗的声音变得沙哑,“团,团战斗魂,史莱克七怪,对,凶神战队。凶神战队团灭。史莱克七怪战队越级挑战成功。”

斗魂结束,唐三拉着小舞离场,观众席瞬间沸腾。回到后场,除唐三和戴沐白外,其余五人难忍呕吐。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戴沐白仍面色苍白,史莱克众人首次直面杀人的震撼,血腥场景在心中挥之不去。

大师现身,直言杀戮是魂师必经之路,提醒他们猎杀魂兽同样是夺取生命,让众人克服心理难关,并催促尽快离开。

弗兰德突然停下脚步回望四周,眉头拧成川字:“小刚,小邶和小岚没跟过来。”

玉小刚猛地转身望向斗魂场出口,暮色中那扇铁门已缓缓闭合,两道熟悉的身影并未出现。

他喉头一紧,召集众人立刻折返。

贵宾室角落的阴影里,时邶将妹妹死死圈在怀里。

时岚蜷缩在阴影里,单薄的身躯如同秋风中飘零的枯叶,不受控地剧烈颤抖。

她将发烫的额头死死抵在哥哥锁骨凹陷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卡在喉咙里的碎玻璃,带着细碎而尖锐的颤音。

血腥味还黏在鼻腔里,那些倒下的身影在眼前挥之不去。

时邶的掌心贴着妹妹后颈,指腹机械地来回摩挲,试图传递一丝温度。

沙哑的嗓音里浸着化不开的恐慌,尾音像被揉皱的纸般发颤:“小岚不怕,哥哥在呢……”

可怀里的人却将脸埋得更深,十指深深掐进他腰间皮肉,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借着门缝漏进的微光,时邶望见妹妹发顶洇出深色水痕,却听不到半点哭声。

他的心猛地坠入冰窖,颤抖着扳起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指腹抚过她紧紧闭合的眼睑,触感一片滚烫:“哭一哭就好了,信哥哥一次,嗯?”

回应他的只有更剧烈的战栗……

时邶喉结艰难滚动,突然将额头重重抵上妹妹的,呼吸交缠间溢出压抑的恳求:“小岚,哥求你了……哭一声吧……”

黑暗中,他伸手去捧妹妹下颌,指尖才惊觉自己的手也在簌簌发抖,像极了暴雨中摇晃的烛火。

史莱克众人刚返回,便见斗魂台入口被团团围住,收拾场地的员工连同主管都被拦在外面。

主管望见他们身影,立刻堆起笑脸:“哎呀,你们可算回来了!”

玉小刚目光扫过人群,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主管搓着手,语气带几分无奈:“里面是你们的人吧?赶紧叫他们出来,别让我们难做啊!”

“我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弗兰德脸色骤沉,怒声一吼,惊得众人下意识后退半步。

主管撇着嘴直摇头:“我哪知道!就安排人进去打扫,结果被里头一个小年轻给轰出来了,门都不让进!”

“抱歉,这是我的责任,请给我一些时间”玉小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开口道

主管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嘟囔:“行行行,那您几位可抓紧啊!”

说罢,挥了挥手,带着满脸无奈的工作人员匆匆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凌乱。

银纱般的月光从窗棂斜切而入……

时邶单膝抵着浸透寒气的地砖,怀中的时岚像片被霜打透的枯叶,冷汗浸透的衣角在他指间拧出褶皱,冰凉的触感几乎要冻僵他的指尖。

呜咽声混着断续的抽气,从时岚埋在他颈窝的脸侧溢出,脆弱得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烛火。

门把手转动的金属轻响突然炸开,怀中人瞬间绷成弓弦,剧烈的颤抖顺着骨骼传到时邶掌心。

他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白里布满血丝,发颤的脊背弓成防御的弧度,活像只被踩住尾巴的孤狼。

直到看清朱竹清清瘦的身影,紧绷的肌肉才微微松垮,但手臂仍如铁钳般箍着妹妹单薄的身躯。

朱竹清猫腰蹲下身,月光将她利落的马尾切成细碎的银箔。她伸手想触碰时岚发梢,却在半空僵住

蜷缩的女孩突然剧烈瑟缩,指甲深深掐进时邶后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小岚,她..."朱竹清喉间滚动着破碎的音节,染血的睫毛下泛着水光。

弗兰德的声音却如重锤砸断未竟的话语:"先回酒店吧……"

时邶咬牙起身,将时岚打横抱起。女孩的肩胛骨硌着他手臂,轻得近乎虚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踏出房门的瞬间,时岚突然揪住他领口,滚烫的呼吸扑在颈侧:"哥..."尾音被哽咽绞碎,化作潮湿的战栗渗入他皮肤。

这句话像根尖锐的刺,直直扎进时邶心脏。

他多希望妹妹开口是为分享路边新开的花,或是缠着他讨要新烤的糖糕

而不是此刻,在血腥气未散的阴影里,用破碎的呜咽喊出这声带着无尽恐惧的“哥”。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强行压下酸涩,低头将额头在时岚发顶,声音闷得发颤:“我在。”

掌心的温度顺着她颤抖的脊背游走,却怎么也暖不透那浸透寒意的身躯。

暮色沉沉压在西尔维斯城的檐角,弗兰德罕见地没有计较铜板,大手一挥便租下辆带软垫的马车。

深褐色的车厢外缀着铜制铃铛,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柔软的绒毯铺在车厢底部,暖炉散着微弱的热气,与方才斗魂场的血腥肃杀形成诡异的反差。

这份平日里绝不会有的奢侈,此刻却显得如此必要——没有人能承受再步行走过那些沾着血与恐惧的街巷。

马车碾过石板路的颠簸声里,时岚始终蜷缩在时邶怀中,脸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朱竹清坐在对面,默默解下外衫披在女孩颤抖的肩头,却换来更紧的瑟缩。

月光透过车窗在时岚苍白的脸上游移,映得她眼底翻涌的恐惧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虫豸。

"别怕,快到了。"时邶的声音裹着沙哑的哄劝,掌心不断摩挲着妹妹发凉的后颈。

马车碾过最后一道车辙,在酒店门前缓缓停驻。

时岚歪靠在时邶肩头沉沉睡去,睫毛仍在不安地轻颤,单薄的脊背传来细密的震颤,像极了暴雨中摇摇欲坠的蝶翼。

月光透过车窗斜斜切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得冷汗浸透的鬓发泛着冷光。

车门吱呀推开,夜风灌进车厢,弗兰德捏着鎏金房卡的指节发白,盯着时岚颤抖的肩背,喉结滚动了两下却没出声。

他伸手将房卡塞进时邶掌心,金属边缘还带体温。“去歇着。"

沙哑的嗓音里难得掺着几分粗粝的温柔,转身时衣摆扫过门框,扬起一阵轻微的响动。

时邶抱着妹妹疾步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水晶吊灯投下的光晕在他急促的步伐里碎成晃动的光斑。

推开虚掩的房门,暖黄的壁灯瞬间漫溢而出,将偌大的房间照得透亮。

与往常逼仄的格局不同,这间套房足有普通客房三倍大,中央摆着张雕花檀木大床

蓬松的羽绒被褥堆成柔软的小山,床头还燃着安神的熏香,袅袅白雾在空气里勾出若有若无的涟漪。

他却无心打量这些,径直抱着时岚走向床铺,脚下厚厚的羊毛毯吞没了所有脚步声,仿佛连方才斗魂场的血腥与惊惶,也被这绵软悄然隔绝在外。

时邶的动作比蛛丝坠露还要轻缓,当把时岚安置在蓬松的羽绒被褥间时,她苍白的指尖却突然痉挛般扣住他的衣袖。

那力道不重,却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带着浸透骨髓的惊惶与依赖。

月光掠过她微微发颤的睫毛,映得手背上青筋都在不安地跳动。

时邶挨着床头坐下,轻轻将时岚拢进怀中,掌心一下又一下耐心地拍着她后背。他的动作舒缓而规律,像是春日里拂过湖面的风。

喉间缓缓流淌出一个个民间小故事,语调轻柔得仿佛能将人溺毙

讲那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讲沉香劈山救母的孝心,讲田螺姑娘的温柔善良。

细碎的呢喃声里,混着窗外隐约传来的更夫梆子声。

在静谧的房间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试图将时岚或者是自己从恐惧的深渊中轻轻托起。

时邶的声音逐渐低下去,那些故事里的月光与星光,不知何时也漫进了他眼底。

拍在妹妹后背的手掌顿了顿,才惊觉颤抖的何止是怀中的人

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那些飞溅的血雾与扭曲的面容,正顺着记忆的裂缝,渗入他故作镇定的伪装。

时岚的呼吸终于化作绵长的潮声,攥着他小指的指尖像融化的雪,一寸寸松脱力道。

时邶悬着的心却不敢彻底放下,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许久,直到确认那颤抖的睫毛终于静止,才缓缓起身。

鹅黄锦被在他掌心滑落,带着体温的布料抚平褶皱时,竟惊觉自己指节还保持着被抓握的弧度。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雕花门板上,时邶倒退着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絮上。

铜制门环在指尖转出凉意,他屏住呼吸阖上房门,听着锁舌归位的轻响,才发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双腿如同被抽走筋骨般骤然发软,时邶重重跌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尾椎骨撞出闷痛却浑然不觉。

紧绷的神经轰然断裂,斗魂场上喷涌的血雾、对手暴突的眼球、垂死时扭曲的面容,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

喉间泛起铁锈味的腥甜,他猛地推开上前搀扶的奥斯卡,踉跄着撞开走廊的雕花隔断。

长廊的吊灯在视野里晃成破碎的光斑,时邶撞开厕所木门的瞬间,胃里翻涌的酸水混着血腥气直冲喉头。

他跪倒在青石板上,指节死死抠住冰凉的石壁,身体不受控地剧烈抽搐。

呕吐声在空荡荡的空间回荡,与记忆中箭矢穿透血肉的闷响重叠,仿佛有无数双手从黑暗中伸出,将他再次拖回那片猩红的修罗场。

奥斯卡扶着门框,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声还带着追来时的急促。

史莱克众人无声围拢,唐三拧开随身带着的水壶,将清水递了过去

戴沐白倚在墙边,眉头皱成川字,目光里满是担忧。

时邶接过朱竹清递来的纸巾,苍白的手指微微发颤,胡乱擦拭着嘴角的水渍。

"我没事,谢谢。"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刻意扯出的微笑比哭还难看,可通红的眼眶与仍在颤抖的肩膀,将这拙劣的伪装撕得粉碎。

对于史莱克九怪来说,这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晨光穿透纱帘,却暖不透时岚滚烫的额头。

她蜷缩在锦被里呓语不断,苍白的脸颊反常地泛着病态的潮红,沾着冷汗的发丝黏在额角,像溺水者凌乱的水草。

本该整装出发的行囊堆在墙角,史莱克众人围在房间外,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焦灼。

昨夜压抑的恐惧终究化作燎原之火,烧穿了少女紧绷的神经,滚烫的体温灼烧着每一寸肌肤,也灼烧着时邶几乎破碎的心脏。

时邶跪坐在床边,颤抖的手将凉毛巾覆在妹妹额头上,却在触及滚烫的皮肤时猛地瑟缩。

毛巾很快又被蒸得温热,他机械地重复着浸泡、拧干的动作,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小岚别怕,哥在。"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裹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可床上的人只是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破碎的呓语中混着"哥哥”“疼”的字眼。

指尖抚过妹妹滚烫额头的动作陡然僵住,时邶感觉有无数根钢针顺着脊椎刺入心脏。

那些破碎的呓语像生锈的刀刃,将本该结痂的旧疤生生剜开。

"对不起..."喉间翻涌的呜咽震得牙齿发颤,时邶近乎崩溃地将脸埋进时岚汗湿的颈窝。

滚烫的泪水渗进她的衣领,晕开大片深色水痕,像极了那时炸开蜿蜒的血渍。

"是哥哥的错...是不该带你去那里..."沙哑的忏悔在寂静的房间里漫成苦涩的河“对不起……对不起”

他指节发白地攥着床单,布料被扯出狰狞的褶皱,仿佛要将那年面对危险时的无力,还有所有未能说出口的歉意,都揉进这破碎的字句里。

日头攀至中天,刺目的扶光穿透纱帘,在地板烙下斑驳的碎金。

楼下街巷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糖炒栗子的焦香、冰糖葫芦的甜腻,裹挟着市井烟火气撞在雕花窗棂上。

这些鲜活的声响却成了锋利的刃,一下下割着时邶溃不成军的防线。

他蜷缩在床边,压抑的啜泣混着时岚细碎的呓语,在蒸腾的暑气里凝成粘稠的网,将两人死死困在浓稠如墨的悔恨中,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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