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学校,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之前好不容易玩熟了的几个女生,现在又有了陌生感。在同学们的心里还是会习惯性觉得,和你们有种明星和普通人的界线在,没有办法。
你准备尚且如此,又何况是严浩翔呢。
一结束高考信息采集,同学们都回去上课 只有你和严浩翔踩着上课铃声往校外走。
他拿过你的书包,把自己的资料也放了进去后,就单肩背了起来。
程以然我刚刚听她们说,明天有运动会诶!
你跟他分享着从付思清那听来的消息。
严浩翔挑了挑眉,没想到这次回来正好撞上学校的活动。
严浩翔但是如果我们去看,肯定有很多人拍。
听到他这么说,你的快乐戛然而止。
程以然对哦…
严浩翔转过头看到你有点低落的表情,嘴角露出笑意。
他拍拍你的头说。
严浩翔笨蛋,想看就看呗,我们不去操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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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城。
严浩翔不是我说,这怎么有点荒凉了啊?
手扶电梯上,严浩翔在你身边说道。
离校后你和他就心血来潮的跑到了万象城,因为在你们的记忆里,这里应该很热闹有很多好玩的。
你翻了翻相册,找到一张小严姐姐前阵子发过来的照片,递给他看。
严浩翔你看,那个时候的万象城,跟现在真的完全不一样,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呢,那边明明有一家很好吃的火锅店的。
严浩翔连以前放学去的奶茶店都换了,就那个卖游戏卡的店还在…
他皱了下眉,不说话的时嘴角抿着。
刚好路过一家冰糖葫芦店,你下意识往柜台里看了几眼,嘴上答应他道。
程以然我记得,你那时候要玩赛尔达,连着真源也跟你一起买卡。
严浩翔你记得这么清楚。
他笑说,回忆起小时候你们沉迷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比如他最爱奥特曼和漫威,你最喜欢迪士尼…好在有张真源平衡了一下你们的极端。
在你打电话的时候,严浩翔让你在这边等一下,他有点事情,对你嘱咐完不要乱走后就跑开了。
你看了看四周,这里都人少到连私生都没有的程度了,然后继续给胡姐汇报高考报名的事。
挂断电话后无聊的靠着柱子,出神的看着那边原本该有家火锅店的地方。
你清楚的记得,在严浩翔去原际画的第一年春天,有一天在那家火锅店的门外,你看见了他和他妈妈一块吃饭。
你很想给他发条信息说“严浩翔我在外面”,可是最后只是看了他一会,躲到了墙边等丁程鑫来接你。
阿程哥接你去公司的时候,你也没有告诉他刚刚看见了严浩翔。
这个意味的单向相遇,成了你一个人的秘密。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面前的人真切的回到了你的生活中,而且和小时候一样,在这熟悉又陌生的万象城。
他又一次给你买了冰糖葫芦。
严浩翔给,还是老样子,水果的你吃,山楂的我吃。
他拉下口罩,把盒子递给你。
你看他微微喘气的样子,犹豫道。
程以然…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的?
他坐到你旁边,看你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严浩翔你我还不清楚吗?一看到冰糖葫芦就走不动道。
你拿起小串的冰糖橘子,也跟着笑起来。
刚刚的那点小伤感,在看到他回来的瞬间就消失了。
什么以前不以前,你只知道,他还是那个会给你买冰糖葫芦的男孩 还是那个会帮你背书包的人。
冰糖甜滋滋的,就是吃完后会觉得有点黏。
接过严浩翔手里的餐巾纸,你问道。
程以然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呀?
严浩翔去…南滨路吧。
天色以近黄昏,正好是你和他都喜欢的秋天。
你们并肩走在桥边,严浩翔一直念叨着。
严浩翔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其实如果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徒步就能到公司楼下,但无奈那边总有私生或者去打卡的粉丝,太容易被认出来了。
于是你们打消了原本想在这停留的想法,准备打车去对岸。
因为你走的这一侧是马路,严浩翔看到就说。
严浩翔你过来,我走外边儿。
你懵懵地照做,绕到他左手边。
结果他下一句说。
严浩翔你要是走外边,别人一下就把你撞飞了。
你翻了个白眼送给他,亏你还感动了三秒钟。
难得回了重庆,你们去了万象城,走了南滨路,最后还是来到了千厮门大桥下的江畔。
这里已经不再是只属于你们的地方了。
随着三代师弟们也在这里录了物料,喜欢来这打卡夜景的人就越来越多。
他们聚在岸边,有的拍照有点聊天,远远望去全是黑影。
也幸好这一处没有街灯,你和严浩翔才敢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来这里。
走了一天的路,此刻安静下来竟然觉得左腿膝盖处隐隐作痛。
其实你早就习惯了,呢三个月里比这还疼的情况多的是。
但是你从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过。
所以当你第三次去摸膝盖的时候,严浩翔的表情一下就不好了。
他找了快空地,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拉着你坐下。
身边还放着他背了快一天的书包。
严浩翔怎么不告诉我?我还带你逛了一天…
他懊恼道,伸手想触碰你的膝盖,但没有真的碰上。
你安慰地对他笑笑。
程以然没事的,坐一会就不疼了。
他的膝盖也有旧伤,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严浩翔的视线转移到你的脸上,然后又避开你的目光,低头说。
严浩翔你还跟我说伤好了,又骗我。
程以然什么呀,我怎么又骗你啦,真的没什么事!你不信我待会给你表演个翻跟头。
你轻轻锤了他一下。
〖竹马忽然闹别扭怎么办?在线等。〗
严浩翔就是夏日训练营的时候啊,你跟我说遇到周迟卉了,说你们关系很好不要我担心。但她怎么说的,几个采访里都说跟你只是对手和你不熟,我真的信了你的鬼话。
你恍然大悟,原来是那阵子,其实周迟卉是按照公司和节目组的剧本想要得到更多热度,本质上也没有什么错。
可是一提到夏练,你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么久了,朋友们在你面前都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谁都看得出来你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只是不说罢了。
但严浩翔说出来了,他不想避讳。
他就是想避你亲口告诉他。
带伤退赛,出道失败的那段日子你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
程以然那你呢?
你不答反问,没有回视他的眼睛。
严浩翔什么?
程以然你也没跟我讲过《少企》的事。
严浩翔……
意料之中的沉默。
你看着不远渐渐散去的人群,江水倒映的霓虹灯好像从未变过。
陪你看江的人也没有变过。
忽然不想糊弄掉这个话题了,不论是你还是他,既然提了那就索性都说一遍吧。
程以然你真的不在意了吗?《尾号》的首秀到现在都不能播,节目里也看不到你…我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一个脸上打码的人影。
程以然你不也和我一样吗,嘴上说着往前看,心里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严浩翔我才没…算了那扯平吧,你都不知道,那几天他们一打开手机就全是那些新闻,什么你和前队友反目成仇…写的乱七八糟。
落音瞬间,你和他都愣了一下。
他说的很直白。
在理智崩盘的前一刻,你们心有灵犀的想到了,你有前队友,他不也有前队友吗?
“影子从多到少,只剩下一个”的经历,你们都感受过。
两个一直把过往压死在心底的人,竟在这个晚上剖开了心扉。
你想到了白天在万象城回忆到的事。
记忆力严浩翔和你偷偷在手机上搜过展逸文,都出现在他的眼眸中。
曾经因为合约的问题,只能在台下看着队友表演的日子,
又是怎么熬下来的。
可这些事情他从来不说,只有从歌词里才叫人窥见一点。
你又有什么立场去逼迫他把骄傲放下,讲出《少企》镜头全无的心情呢…
程以然对不起。
你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无措的表情中跟他道歉。
其实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话说的重了,但没想到今天的你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道歉也先他一步。
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看见你低头之后落下的一滴眼泪。
严浩翔你…你别哭呀,是我不该说夏练,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他扶住你的肩膀,伸手想要给你擦去眼泪。
你摇头,他没有说错什么。
程以然严浩翔…我只是觉得,幸好你回来了。
严浩翔什么也没有说,可你知道他懂。
他从来没有后悔自己做的选择,但不代表他不会遗憾自己缺席过你的故事。
顺着他的力量,你慢慢靠在他的肩上。
这是时隔多年以后,你们的一个拥抱。
严浩翔的力气放的很轻,这个拥抱也并不暧昧,却温暖的让你又差点点眼泪。
严浩翔没事了没事了,我就在这呢,以后都不会走。
他的手轻轻放到你的发上,眼帘微垂,在心里暗暗承诺。
舞台和朋友,他一个都不能放手。
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你悄悄抬手抹去泪痕,破涕为笑。
程以然我就哭这一次,你不许告诉他们几个,听到没。
严浩翔好,我谁也不说。
他拍拍你安慰道。
声音低哑,仿若耳畔私语。
程以然嗯。
你举起小拇指。
程以然我们拉勾。
少年的目光微微倾斜,眉间的宠溺未曾察觉。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
严浩翔拉勾。
年少的心事有很多,但只有少部分的小孩能找到彼此支撑的同伴。
这里的晚饭听尽了故事,它带着这座城市最大的宽容和爱,慷慨的包裹住每一个诉说心事的人。
限定的洪崖洞灯光熄灭,江两边都笑得昏暗。
少有的几个路人听到了一串笑语。
严浩翔哭的跟花猫一样,比十万还丑。
程以然别跑!说谁丑呢!
严浩翔诶诶诶,我不跑,你慢点!膝盖不痛啦?
程以然痛死了,还十万呢,我以后要养一只比十万漂亮一百倍的猫!
严浩翔唉……
程以然怎么啦,你叹什么气呀?
严浩翔我在想,反正也不远了,我背你回家吧。
〖我也曾反复搜寻你的故事,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我还是按下了通往十八楼的电梯。
兜兜转转,你还在我身边。如果这是故事的最终结局,也已经足够美好了〗
程以然严浩翔。
严浩翔嗯?
程以然我想跟你说过秘密。
严浩翔什么秘密?
程以然…不行,还是以后说吧。
严浩翔什么啊?你怎么跟喝了假酒一样。
他笑着说。
严浩翔背着你,走的不快不慢。
你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心里仿佛被什么敲开了一道口子,填补进去的是暖烘烘的气息。
只是不知道是小摊贩上鸡蛋灌饼的味,还是他衣服上本来就带着沉静的香气。
附近几条街都摆满了摊子,高楼小巷间听得见嗡嗡的人声,抬头就见阴霾凝聚成的云团里,露出一角银白色的月,他踩着月光,一路走得稳稳当当。
〖他无数次将记忆写进歌词
明明唱着“全部遗忘”,
第一句却还是在问“现在你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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