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那条精准定位到她家楼栋的微信，像一根细小的刺，他怎么会知道？巧合？她不信。
课间休息时，她本想直接问个清楚，但张极趴在桌子上，脸朝着墙壁的方向，只留给许夏一个后脑勺，明显拒绝交流。
许夏抿了抿唇，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算了，也许是他家背景不一般，用了什么方法查到的？毕竟随手能拿出月付五万“不恋爱协议”的人，调查一个同学的住址似乎也不是难事。
这种认知并没有让她感到轻松，反而增添了一丝被冒犯和无力感。
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抽屉里那瓶孤零零的草莓牛奶上。
思绪纷乱间，前桌的张泽禹又转了过来，他似乎总能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
张泽禹脸色不太好啊，许夏？没休息好？
许夏没什么，上学哪有开心的。
她随口编了个理由。
张泽禹理解理解！
张泽禹表示感同身受，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
张泽禹对了，我今早又潜入明月职高论坛了，你猜怎么着？
许夏打起精神。
许夏怎么？
张泽禹那个黑狼帮，好像解散了！
他眼睛发亮。
张泽禹有帖子说杨知和他那两个小弟，不知道惹了谁，被人堵在巷子里狠狠教训了一顿，伤得比上次还重，估计得消停好一阵子了。论坛里都在猜是谁干的，有人说是校外势力，也有人说是……朱志鑫？
许夏心头一跳。朱志鑫？昨晚他接自己时，确实和杨知他们对上了，但当时并没有动手。
难不成把她接回去又返回把杨知揍了一顿，可早上看朱志鑫并没有伤。
张泽禹不过没证据，都是瞎猜。
张泽禹补充道，随即又好奇地问。
张泽禹话说，朱志鑫到底为什么住你家啊？他家里……
“铃——”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打断了张泽禹的追问。
许夏松了口气，低声道。
许夏上课了
张泽禹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转了回去。
这节课是数学，许夏集中精神。
放学时，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许夏照例在校门口看到了朱志鑫，他今天没骑电动车，大概是考虑到地面湿滑。
他站在那里，依旧是人群中的焦点，但经过昨晚和今天张泽禹的情报，许夏再看他的背影，感觉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她走过去，朱志鑫接过她的书包。
朱志鑫走吧。
许夏嗯。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沉默蔓延，却不似之前的纯粹尴尬，似乎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许夏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很轻。
许夏那个……杨知他们……
朱志鑫脚步未停，目光看着前方，侧脸线条冷硬。
朱志鑫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给出了一个结果。
果然是他。
她抬起头，看向朱志鑫线条分明的侧脸，语气认真。
许夏谢谢你。
朱志鑫这事因我而起，你是无辜的。
许夏牵连与否不重要，结果是，你保护了我，这就值得感谢。
朱志鑫这才侧头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情绪，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习惯了承担因果，也习惯了旁人将恐惧和责任理所当然地加在他身上，却很少听到有人如此清晰地将“保护”这个词语，剥离了所有附加条件，直接归于他本身。
他转回头，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
朱志鑫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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