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柏林自由大学附属医院的ICU里，仪器的滴答声像倒计时的炸弹。艾琳娜握着叶莲娜的手，输液管里的多巴胺注射液泛着诡异的荧光绿。"根据U盘里的资料，"她对穿白大褂的英国医生说，"这种药会激活芯片里的纳米机器人。"

安德鲁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我在苏联叛逃者档案里见过类似案例。"他从铅盒里取出特殊扫描仪，屏幕上显示叶莲娜的大脑皮层布满红色网格，"这些纳米机器人正在改写她的记忆，把你标记为目标。"

艾琳娜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昨夜在排水管道里，叶莲娜突然背诵出她童年的睡前故事。"我们必须找到抑制纳米机器人的方法。"她的目光落在床头的《悲怆》总谱上，"柴可夫斯基的音乐频率或许能干扰它们。"

莫斯科克格勃总部，安德烈把银哨抵在太阳穴。通过叶莲娜体内的芯片，他能看见艾琳娜的一举一动。"启动猎户座计划，"他对着加密电话冷笑，"所有潜伏在西柏林的同志，目标是那个破译密码的美国妞。"

柏林墙西侧的安全屋里，威廉正在销毁文件。他的手指抚过艾琳娜母亲的照片，突然定格在相框夹层里的DNA报告——"实验体E-007与E-008，基因匹配度99.7%"。

"卡特站长，"通讯员冲进房间，"自由大学附属医院遭到渗透！"威廉抓起配枪时，瞥见窗外闪过孔雀蓝的裙摆——那是艾琳娜最爱的颜色。

医院地下三层的停尸房，艾琳娜把叶莲娜推进洗衣车。她的白大褂下藏着改装过的发报机，耳机里传来安德鲁医生的声音："纳米机器人对超声波敏感，频率是..."话音未落，走廊传来皮靴声。

"艾琳娜·霍克！"安德烈的笑声在通风管道回荡，"你真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的身影出现在转角，瓦尔特手枪的准星对准叶莲娜的心脏。

艾琳娜突然吹响银哨，尖锐的超声波在金属管道里共振。安德烈的芯片接收器被激活，他的瞳孔瞬间变成灰白色，机械般重复着："E-008，执行清除程序..."

叶莲娜在昏迷中呢喃，她的右手在空中划出摩尔斯密码："启动自毁...启动自毁..."艾琳娜突然明白，纳米机器人的自毁指令藏在《悲怆》第四乐章的休止符里。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留声机，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在停尸房里炸响。当弦乐达到高潮时，安德烈的太阳穴突然迸裂，纳米机器人化作黑雾从七窍涌出。艾琳娜趁机把叶莲娜推进通风管道，自己则被流弹击中左肩。

新年钟声敲响时，艾琳娜在BBC直播间调整镜头。她的绷带渗着血，怀里抱着叶莲娜的小提琴盒。"接下来，"她对着镜头冷笑，"我将揭露冷战史上最黑暗的基因实验。"

全世界的收音机同时收到42.3MHz的电波，那是《悲怆》第四乐章的完整旋律。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球所有克格勃特工的芯片同时启动自毁程序，而艾琳娜和叶莲娜的条形码在强光中融合成完整的DNA双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