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铜门后,一位身着白衣的男人驻立在前,仙摆纷飞,瀑布般的青丝也轻轻荡漾。师傅不让他打扰,这是何因,不等他多想,那被他所盼念的人要回水榭居了。他悄悄跟在那小女孩身后,默默注视着她。他想到了在那梦中是他逐渐失明,虽是短暂性的但神识依旧脆弱,而那个少女在他双目暂盲时,曾偷偷跟在他的身后,怕他摔倒,受伤…...
而如今情景倒是相换,这次是他保护她了。回忆如蛊虫般令人彻夜难眠,痛之骨髓、记忆犹新。
深夜,繁星点点,人已入梦,造物者所创的一盘棋早就定好了那个不存在但又却要遵守的点,棋子已入局。
梦中,入目的是坐在镜前梳妆的神,不禁有些恍惚。“你究竟是谁…...″
许幽然进来看见梵祺在打扮, 打趣道:“师尊,你又碰不到口脂,只能梳您自各儿的头发,这有什么好打扮的呢。“”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当梵祺转过身时,披散的长发被编成了一条侧麻花,梵祺眉眼弯弯,巧笑嫣然。”徒儿,为师美吗?“此刻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但那颗鲜红的心脏违背伦理的界限边疯狂跳动,心动不止。
许幽然从来想过有一天“媚骨天成”这个词会从心里冒出来,更不知这词会形容一个男子,更是自己的师尊。许幽然嘴硬着:“哪里好看了,我都看腻了,你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千年老咸鱼的味道,天天懒死你得了,只知道瘫在床上......"梵祺看着那别过头,嘴巴都能挂酱油瓶的少女只能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只能来到许幽然身旁,怨怨地道:“可是,为师觉得挺好看的啊…”梵祺的声音欲渐欲低,最后散在空气里。
只有梵祺自己知道,世间万物都有法则,他好像过不了多久就该离开了,想给这小骗子留下点回忆真的好难啊。
他不想她千年后迈入神界,消除凡尘时只记得那些他所教的招式,他怕她忘他,他怕别人问她师从何处她只会淡漠的说师尊已逝,早不记得模样......
许幽然见师尊低垂着眉眼,一股悲伤的气氛开始蔓延,许幽然以为伤了人心,急忙哄着那可人儿。
“师尊,你别伤心了,这世间只有你是最美的,徒儿超喜欢的…..."梵祺看着自己的徒儿手忙脚乱的哄他, 释然一笑,不记得那便算了,与你能偷渡光阴这一百年,够了,为师记得你就好…”
“谢谢幽然,为师突觉好困,你去练功吧。“梵祺故意打了个哈欠,便开始赶人。许幽然背上自己的无名剑转身离开,她吐嘈着身后的师尊:”一天天的,净知道瘫着,真的是,最好死在床上,也别教我传承了。”
“哎,人大不终留,老大不终用啊——等教完你剩下的为师就该去看看“世界”了,偷偷的,急死你……″梵祺眼中有泪光闪过,但却滴落不到地上。
外头的风轻柔的吹着,那穿着红衣的少女在灵梨树下舞剑,风把白色的梨花瓣吹到剑上,却被剑峰滑落在地上,与脚下的堆叠在一起,成为了其中的一瓣,漫天梨花随着许幽然挥出的剑招起舞,风也轻柔抚过她的脸,一切都很恬静美好。
梨花落下,荡起波圈,环环涟漪。梵祺望那身影,开口道:“幽然,为师真心祝你花开满城,前途稳当。"梵祺辦着手算着日子,每个月的那三天困倦期也该来了.......
梦境就此中断,床上的人醒了过来,开始沉思:”他是我吗?我——又该是他吗?这究竟是什么?又让我一次次的梦见,而本尊的好徒儿许幽,你又与我梦中的仙子有何关系?那我为何梦中人也是你?
因魂牵梦绕,所以梦中人亦是你…
中午,许然一脸困倦的从窝里挪出来,一步步爬出“温柔乡”,走向那知识的大道。许幽打开被敲响的房门,入目是一双长有力的腿,它被黑裤紧紧包裹着。许幽退后一步抬头看,此人一席蓝黑色劲装,腰问挂着首席弟子的红色腰牌,“景师兄,你大中午来我房门前做甚,我师尊在左往右转前方50米处,房门前有一席淡青色纱幔的地方。″
“我是受梵祺长老教你练剑的。”秦景津看着面前这还没有他腰高的小团子,不禁觉得:她举得起那木剑吗?那要是举不起来,那以后的本命灵剑又该如何。秦景津皱着眉,思索着该用怎样的,不伤人的话语,委婉的提醒一个小女孩该加强锻炼了。“你还小,每天挥剑八百下,瘦得和鸡架骨一样,那桌上的白灵鸡估计肉都比你肥!”秦景津说完看着面前表情呆愣却又透露着震惊的脸,心中微微一动,她该不会被我骂傻了吧,我明明已经很收敛了,如何哄小孩,急!在线等!!!
秦景津身侧的两只手紧握,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子里疯狂在旋转,当年师尊那老头子惹我生气干了什儿来着,对,糖葫芦。“你回去穿好衣服等着。"说罢便转身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在红亭水榭居,他路上摘了些果子串在一起,到地方后起锅烧油。“是要放油吧,“秦景津小声嘀咕了一下,便倒入灵油,再放入糖,想想后又加入水。锅起火了,盖上的锅盖炸飞了,秦景津着急慌的灭火,手忙脚乱。最后看着那棕黄色的油状物,怀疑了一下便浇淋上,好像是这个色儿,没错吧,做个糖葫芦真是麻烦。
秦景津拿起一边的冰泉水把“糖葫芦”往其中一沾,瞬间凝固,还甚至冒着丝丝雾气,秦景津捏了把汗,洗净手,将糖葫芦包上油纸匆匆往许幽那儿赶。那小丫头会喜欢“糖葫芦”吧,她不会哭鼻子,掉小珍珠吧.......秦景津越想越恐怖,他可不会哄小孩,秦景津越想越恐怖,他可不会哄小孩,秦景津加快了脚步。
中途他经过严朔的房子,一掌拍开,从他师傅的床底翻出一个老旧箱子。但它明显是很于净,一尘不染。秦景津拉开,里头尽是小孩子用品,什么拨浪鼓,小手绢,鲁班锁,草蟋蟀,花环,小木马,纸蝴蝶,扇子......秦景津不知道小女孩喜欢什么,一股脑全拿了,完全不顾自己师尊的死活。
下午,刚打完牙祭回来的严朔天塌了,他的宝贝全不见了。严朔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屁股撅起,身子探入床底,试图找到他的宝宝,而床底空空如也,连灰都没有。“啊——“一声哀嚎,激的人浑身一颤,都把视线好奇的投入严朔师尊的房内。树上的灵鸟叽喳查的叫唉着。“我的宝宝啊,宝宝——谁把我的宝宝偷了。秦!景!津!臭小子,至少给我留一个啊,我的宝宝,呜呜呜……″
往常他打完牙祭最喜欢将压箱底的玩具拿出来,擦一擦,瞧一瞧,最后抱着是其中一件入睡,它们陪伴了严朔几百年,严朝对它们喜爱得不行,就像阿贝贝,放在手里,便会安心。秦景津敲响了许幽房门,就只见那一袭金边红衣的女孩坐在桌前,手撑着脸,发着呆,早就神游到天外去了:我还能回去吗?但好像并无牵挂之人,回不回去对我来说不重要了吧。“许幽师妹,给你一串糖葫芦,你别伤心了。”许幽疑惑着,她并没有伤感,她只是感动。但是吧,这“糖葫芦”瞧着怎么有些黑暗啊,我看错了吧,可能修仙界的东西不一样吧。
许幽咧开嘴笑了一下,伸手接过“糖葫芦”喜滋滋眯着眼咬了一口。结果……下一秒,许幽觉得口中的东西难以下咽,令她喉口堵塞,胃就是不愿意将这玩意吞下肚,“好吃嘛?“秦景津问着,许幽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一下,把手中那”糖葫芦“的第2颗递过去。“好不好吃?师兄一尝便知道何来问我?”秦景津咬下一颗果子,下一瞬间,“呕......."秦景津大特特吐。“哇......呕…..″许幽见师兄也吐了,憋着好久的气终于吐出来,嘴中那又油又甜的”糖葫芦“真是有手段,一口下去,整得她都得饭缩力了,至少她这一天她都不想吃饭了。
许幽脸色臭臭的,秦景津缓过来后把门后的檀木箱搬过来,打开里面全部都是小孩玩的玩具。
“这…....″许幽摸了摸头,好奇的问,“给你玩的!”秦景津一把推向许幽走了,走之前还摞下一句“练剑八百下,不许偷懒!”
许幽抚摸着上头的“严朔小少爷的玩具箱”咯咯笑着,里头的每一样物什虽老旧却又于净整洁,不难看出其主人的爱护,她合上盖子,唤来那只鹤鸟,将箱子放在她背上,那仙鹤飞往灵山峰那宗主住的房内。
许幽扎起衣、裤袖,举起一旁的桃木剑,开始在太阳底下指引着努力练剑。许幽在脑海里开始幻想《贼》中的招式,脑海中有个小人正提着一把紫剑朝着自己教学,一板一眼,好不规整。脑海中的小人正绷着脸骂“你要念口诀啊,怎么这么笨,你是我教过最差的学生。”许幽挠挠头,对着小人不好意思道:“报意思,报意思,忘了忘了。“
小人扭过头“哼”了一声,许幽身旁的紫团团争先恐后地涌入丹田,小人在心中吐嘈:“这个人是自己教过最差的.......什么,这可能?“只见那身穿金边红衣的女孩朝着空气挥舞着桃木剑,可最让人震惊是她确实挥出了剑影,而那剑影蕴含着丝丝缕缕的天雷。
天雷——这世界万千生灵畏惧的存在,只有修为跨越一大阶层时,才会引出天雷淬体炼魂。成功者踏入强者,失败者灰飞烟灭。周遭的灵力被一道道的剑气划开,形成裂缝。
“可恶,,本大爷竟然遇到天才了,可真是天赐良缘啊!哈哈哈,桀桀桀桀桀桀!“那小人双手插腰,笑得像个反派。
小人飞起,飘落在许幽头上,贪婪地吸着周围的五行灵力,“好爽,太爽了!小爷我当年吃的什么猪食啊,这细糠我要吃一辈子!”小人和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一直狂吞,直到一脸满足的躺在许幽头顶。
“喂,你叫什么名字?你愿意成为我的长期饭票吗?“我叫许幽,成为长期饭票的活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小人大脑”嗡“地一声,许幽,许幽然…...我的主人叫什么…..好像叫许幽然.......小人揪着眼前的女孩,开始搜寻记忆,试图找到它主人的模样。为何,为何我找不到,主人,我好想忘记你了。
经历了一千年,甫图早不记得了, 只依稀还没忘却那刻在心里的名字。甫图有些迷茫,只回答着:“你的名字真好听。”真像她,可我好像却遗忘了.......“那当然的!“许幽骄傲像一只孔雀,“我主人曾创下许多秘籍,我都记得,可以教你。”许幽听完思考一会便点头同意了,因为她不吃亏。
秦景津躲在树上,看着那小女孩勤奋的挥舞着桃木剑,灵力向她涌进入体。他觉得不可思议,这孩子比他还历害,特别有天赋,才只有几岁却如此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