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师

今天我随静静老师一起去做了一次家访，沉重，感觉沉重。随着孩子，随着静静老师，三人走在寂静的村道上，那个要去家访的孩子又“借”了好多同学的账。认真负责，忧国忧民的静静老师，合着该同学不爱学习的表现，颇为此而忧心，忧虑他的将来，认为他这种表现十分有必要去“请”一次家长，结果屡次打电话都未曾接通，顾决定亲自出马去他家了解一下情况。

对于学生的问题，进来我们几位都颇有感悟。面对日益减少的作业本数量，日益降格的质量，我也颇为焦虑。小段老师虽在中心校，学生质量要好些，但也不排除有那么一两个恼人的，上课打架，偷别人东西甚至打老师。种种“恶行”让人头疼不已。面对孩子们的种种问题，我们做了一次深刻的交谈，还是感觉颇为忧虑，叹气不已。

生而为师的无奈、无力，让我们忧心。

我们几个月前还是抱着书本，坐在大教室里听教授说着昏昏欲睡的知识的大学生，转眼我们就踏上了那三尺讲台，光荣为师。那种“孩子”到“老师”的疾速转变，让我们有点儿适应不良。很多时候我们自己都未曾学着处理好的人际问题却要去教着半大的孩子去处理。内心哪能不劳累。

在那次深刻的交谈里我们屡次叹气，屡次惊呼，屡次激动，屡次云淡风轻，又屡次大笑不已，然后莫名低落，低落到沉默，未来仿佛也变得不可期。阴凉又潮湿的出租屋里，摆在眼前的都是迷茫，都是问题。

我一直都不愿意从象牙塔里走出来，不愿失去它的庇护，觉得自己还可以可爱温暖很多年，就那样懵懂着很多年，目光短浅的认为眼前看到的就是我全部的世界。可是时间总是对所有人都不留情面，它催生着我从我受着庇护的港湾冲出来，跳进又一个深坑之中。

在这“深坑”里，我摸爬滚打，弄脏了我自喻“纯真”的外衣，模糊了我本来的颜色变得面目狰狞，变得浑身狼狈。可我不知怎么爬出来，不知要不要爬出来，爬出来后会不会又一脚踏进另一个去。

舍不得。放不下。劳心劳力。老师，一个看似很高尚，很伟大的职业，背后是黑暗掩饰不住的悲伤。老师，老师，心未先衰何来成师，只是过程艰苦，只是心力交瘁。感觉像一次没有停止的修行。

我们在前看着一个个孩子的成长，听着一张张笑脸后让人心碎又觉得理应如此的悲伤。我的孩子里有很多“爸爸”的乖巧每日为我送来清香的小女孩；有莫名其妙每天浑浑噩噩的幼稚男孩；有一半可爱一半讨厌的智力残疾；有乖巧安静默默努力的女孩。乡村小学的孩子，每一个的背后都有我们不能详细询问，不敢询问的“可怜”之处。

成长大家都很不易。

那我们该如何，该如何去引导，引导他们，过渡自己。哎，拿着这些“小豆子”我们该怎么办，结果未有回音，只得自己摸索。

生，而为师，我们可能只能学着让自己淡然着去面对。就像现在，能在上一秒对着学生厉声严色，下一秒对静静老师夸张地说：“朱家豪真是一个情圣!”可实际心里依然坠着一些事情，自己消化。

真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