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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粥棚下白汽氤氲，米粥的香气混着肉包子的油香漫开。珍珍踮着脚给乞者盛粥，手腕忽然被一只枯瘦却遒劲的手轻轻扣住——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乞丐，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杖，衣衫虽褴褛，眼神却亮得像淬了寒星。

“小姑娘，每月都来舍粥，哪来这么多银钱？”老乞丐声音沙哑，却带着股莫名的穿透力。

珍珍笑着把满碗热粥递给他，又从竹篮里捡了个油光锃亮的肉包子塞进他掌心，指尖沾着的粥沫都没擦：“用我的月钱换的呀！我是明慧公主，月例银够多啦，能让大家吃饱就好～”

老乞丐咬了一大口包子，鲜美的肉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他眯着眼咂了咂嘴，忽然话锋一转，眼神陡然认真起来：“你想不想学武？”

珍珍手里的木勺“哐当”磕在碗沿，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圆，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声音都发飘：“啊？您是说……教我？”

“正是老乞丐我！”老乞丐猛地挺直微驼的脊背，虽一身破衣，却莫名透出宗师气度，“老夫洪七公，这辈子收徒挑得能上天，寻常人求我教半招都难！”

他这话倒非虚言，更不是一时兴起——几日前他嘴馋开封府的醉仙酿，趁夜溜进去寻酒，却在书房外瞥见了这丫头伏案写字的模样。宣纸上那行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执拗力道的字，“文太强，武太弱”，像颗石子狠狠砸进他心里。

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不恋胭脂水粉，反倒忧心朝堂文武失衡，这份通透胆识，可比那些只会抱着“死谏”名头逼君的文官强多了。他本就爱才，又瞧着这丫头施粥时对老弱格外体恤，心善又有见地，早已动了收徒的心思。

“今儿个瞧你心善通透，倒是愿意传你两手真功夫——怎么样，要不要拜我为师？”洪七公抚着乱糟糟的胡须，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傲娇，眼底却藏不住实打实的赞赏。

珍珍刚要点头，忽然想起哥哥平日里的叮嘱，小脑袋又耷拉下来，蔫蔫地说：“我得回去问问我哥才行……”

“也行！”洪七公也不勉强，摆摆手道，“老夫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去城西的味珍酒肆找我，我在那儿等你答复！”

说完，他三口两口喝完粥，把空碗往棚边一放，拎着枣木杖转身就走，脚步轻快得不像个年迈乞丐。

而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立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衣袂飘飘如仙，正是逍遥派的逍遥子。他本是被珍珍的善心与通透吸引，暗中观察多日，早已动了收徒之念，没想到竟被洪七公捷足先登。看着洪七公远去的背影，逍遥子眸底掠过一丝笑意，转身便化作一道白影，径直往皇宫方向掠去——他可没那么多耐心等答复，直接找最大的“管事人”说清楚才痛快。

珍珍一回到开封府，就拽着包拯的袖子蹦蹦跳跳地把洪七公收徒的事说了，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哥！洪七公说要教我武功呢！就是公孙哥说的那个北丐洪七公！”

包拯放下案卷，温声问道：“你是真心想学？”

“想！”珍珍重重点头，“学会武功既能保护自己，以后施粥也不怕遇到坏人了！”

一旁的展昭笑着插话：“其实我早想教你练武了。之前是你身体弱，包大人说等你再长几岁，我本打算今年你生日过后就正式教你呢。”

“你究竟是何人？擅闯皇宫，意欲何为？”赵祯沉声道。

白衣男子缓缓转身，正是逍遥子，他衣袂翻飞间自带一股仙气，淡淡笑道：“管家莫慌，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来跟陛下讨个徒弟而已。”

“讨徒弟？”赵祯一愣，“朕宫中并无适龄皇子公主愿学武。”

“在下要收的，并非宫中皇子公主，而是开封府的包珍珍。”逍遥子语气从容，“在下逍遥派掌门逍遥子，本已看中这丫头的根骨与心性，不料被洪七公那老叫花子捷足先登。不过没关系，老夫不介意她拜两位师傅，只要陛下点头应允，我便传她逍遥派的上乘武学，其精妙之处，绝不逊于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

赵祯对旁边的内侍说到：“去把包拯叫来。”

话音刚落，宫里的内侍就急匆匆跑去，一到开封府感觉跑了进去神色慌张：“包大人！管家宣您即刻入宫，说是有位神仙般的人物闯进宫了！”

包拯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展昭赶往皇宫。刚踏入御书房外的庭院，就见禁军手持兵刃围成一圈，中央立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衣袂飘飘如仙，周身气息缥缈难测。展昭下意识握紧佩剑，这般深不可测的内力，江湖上实属罕见。

“包大人来了正好。”逍遥子见包拯到场，淡淡一笑迎了上来，将收徒之事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包拯眉头微蹙，拱手问道：“逍遥掌门，在下冒昧一问，您为何非要收舍妹为徒？世间适龄孩童众多，您为何偏偏选中了她？”

“包大人有所不知。”逍遥子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添了些许怅然，“你们或许没听过逍遥派，只因这门派早已不复当年荣光。老夫乃是逍遥派初代掌门，当年创建门派时何等意气风发，可偏偏收了几个不成器的败家子！”

他叹了口气，眼底闪过无奈：“要么耽于情爱误了修行，要么争权夺利自相残杀，好好一个门派，就这么毁在了他们手里。老夫心灰意冷离开了门派，多年来一直在寻能继承衣钵的传人。”

“逍遥派收徒，向来严苛到极致。”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躲在包拯身后探头探脑的珍珍身上，眼底闪过赞赏，“其一，样貌需是上上之选，灵气逼人；其二，资质必须绝佳，过目不忘、一点就透；其三，心性需通透善良，无贪嗔痴念。这三点，令妹尽数满足。”

“再者，逍遥派弟子可不止学武功。”逍遥子语气添了几分自得，“琴棋书画、奇门八卦、医卜星相、机关术数，皆要涉猎——虽看天赋侧重修行，但基础必须扎实。那洪七公老叫花子，能教的不过是拳脚功夫，可老夫能教珍珍的，是安身立命的本事，是洞察世事的智慧，是逍遥天地的心境，可比他能教的多得多了！”

赵祯坐在御座上听得连连点头，转头看向包拯：“包卿，珍珍能得两位顶尖高手青睐，实乃天大机缘啊。”

珍珍躲在包拯身后，小手攥着哥哥的衣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逍遥子——琴棋书画本就在学，奇门八卦听着就有趣，还有堪比洪七公的武功，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御书房内，赵祯见珍珍望着逍遥子的眼神满是期待，温声问道：“珍珍，两位前辈都愿收你为徒，你是真心想学吗？”

珍珍脆生生应道：“想！”她转头看向逍遥子，又想起洪七公的爽快，小脸上满是雀跃，“两位师傅的本事我都想学！”

“好你个逍遥老道！”洪七公凑上前来，对着逍遥子吹胡子瞪眼，“老夫先看中的徒弟，你倒好，直接跑皇宫来截胡！”

逍遥子挑眉轻笑，指尖拂过衣袖上的云纹：“老叫花子，习武修行本就讲究缘法，珍珍根骨非凡，只学你那刚猛功夫未免可惜。不如一同教导，左右两个时辰的功夫，互不耽误。”

赵祯听得兴致盎然，当即拍板：“就依逍遥掌门所言！珍珍能得两位高人指点，实乃幸事。”

洪七公本想坚持传降龙十八掌，可瞥见珍珍纤细的胳膊，又咂了咂嘴：“罢了罢了，降龙十八掌太耗内力，你这小身板扛不住。”他从怀中摸出根短木杖，“老夫传你打狗棍法，看似朴实，实则暗藏玄机，攻守皆备，正适合你这灵秀丫头。”珍珍捧着木杖，重重点头。

此后，开封府的清晨总伴着洪七公的吆喝声。天未亮，他便准时登门，教珍珍扎马步、练棍法基础，珍珍虽累得满头大汗，却从不说苦。逍遥子则直接住进了后院静室，每日亲自熬制调理汤药，指尖凝着温和内力为她梳理经脉，还教她吐纳心法。四个月后，珍珍的脸色愈发红润，身子骨也结实了不少。

身体调理妥当，打狗棍法的教学正式起步。洪七公的教法随性却精准，口诀点拨几句，珍珍便能举一反三。不过三个月，整套打狗棍法她已练得炉火纯青，招式洒脱，气息平稳。

这日，珍珍练完最后一式，洪七公抚着胡须大笑：“好丫头！悟性极高，打狗棍法你已尽数掌握。”他扛起枣木杖，目光瞟向厨房，“你们家的酱肘子和糖醋鱼滋味绝佳，老夫该去江湖上寻些新鲜吃食了，下次馋了再来！”

珍珍拉着他的衣袖舍不得松手，洪七公拍了拍她的头，大步流星地离去。送走洪七公，珍珍便转身投入逍遥子的教导中。静室内，焚香袅袅，逍遥子教她抚琴识韵、挥毫作画；药圃里，他详解草药药性、医理常识；闲暇时，还带着她布下奇门八卦阵，传授破阵之法。珍珍学得不亦乐乎，每日沉浸在新知识的世界里，日子过得充实又快活。

逍遥子望着珍珍澄澈的眼眸，语气郑重如铁：“师傅要传你的，是逍遥派五门核心绝学——小无相功、凌波微步、北冥神功、天山折梅手，还有天山六阳掌。每门功法都藏着通天玄妙，却也各有致命禁忌，你且仔细听好利弊。”

珍珍立刻坐直身子，小手攥紧衣角，乌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师傅，听得格外专注。

“其一，小无相功。”逍遥子指尖凝起一缕莹白真气，在空中流转如丝，“好处是能模拟天下武功招式，形神兼备，哪怕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丐帮降龙掌法，只要你见过一次，便能依着心法模仿得惟妙惟肖，旁人难辨真伪，实战中可灵活应变、出其不意。但弊端是重‘模拟’轻‘本源’，自身攻击力偏弱，且模拟高深武功时需深厚内力支撑，若内力不足，招式便会虚浮无力，极易露破绽被人反制。”

“其二，凌波微步。”他话音一转，真气化作一道飘忽不定的虚影，在案几旁绕了一圈，“这是逍遥派顶尖的保命绝学，好处是步法循《周易》六十四卦而生，灵动如风，踏雪无痕，再厉害的强敌也难触碰到你；更妙的是，行走间能自然梳理内力，越走修为越稳，堪称‘行走的内功心法’。但弊端在‘记’与‘用’，需将六十四卦背得滚瓜烂熟，一步踏错便会气息紊乱，轻则岔气受伤，重则被步法反噬；且它仅有闪避之能，无直接攻击力，遇上合围之势，光靠它难破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