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现在你知道了。"她的声音直接从许明远脑海中响起，"赵德昌为了得到我，不惜诬陷我使用巫术。那些村民，为了讨好赵家，甘愿做帮凶。"

许明远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些？"

"因为你与他们不同。"柳如眉的脸贴近镜面，几乎要冲破镜子的束缚，"你能听见我，看见我...你是许师爷的后人，却有一颗正直的心。"

"许师爷？"许明远一愣。

镜中的景象再次变化，显示出一个小眼睛、留着山羊胡的瘦小男子，正在赵老爷耳边低语什么。许明远倒吸一口冷气——那人的眉眼间，竟与他有七分相似！

"许文，县衙的刑名师爷，我冤案的帮凶。"柳如眉的声音冰冷刺骨，"他设计了栽赃我的计划，后来却因分赃不均与赵德昌反目，被毒死了。"

许明远感到一阵眩晕。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祖上有这样一位祖先。如果柳如眉说的是真的，那么卖给他镜子的老人...

"赵德昌的后人。"柳如眉仿佛能读懂他的思想，"那镜子本该随我下葬，但赵德昌怕我的诅咒应验，命人挖出我的尸体，取走了我的眼睛，将镜子据为己有。三百年来，镜子在赵家代代相传，每个接触它的人都不得善终。"

许明远想起老人指甲缝里的暗红色污垢，胃里一阵翻腾："他为什么要卖给我？"

"因为诅咒。"柳如眉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赵家最后一人，想借你之手了结这一切。他知道你是许师爷的后代，希望我的怨气转移到你身上。"

许明远猛地站起来，却想起慧明法师的警告，赶紧又坐回七星灯的保护圈内："我...我能为你做什么？"

"找到我的眼睛。"柳如眉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它们被赵德昌做成了两枚玉佩，一枚给了许师爷作为酬劳，一枚他自己留着。只有将我的眼睛与镜子重新合为一体，我才能安息。"

"可是...已经过去三百年了，我到哪里去找？"

"许家的那枚，应该还在你们家族中。"柳如眉说，"至于赵家的...那个老人身上，就戴着它。"

许明远想起老人脖子上确实挂着一个暗红色的挂坠，当时他还以为是块普通的玛瑙。

"如果我帮你找到眼睛，你会...离开吗？"许明远小心翼翼地问。

柳如眉沉默了片刻："我的怨气太深，即使找回眼睛，也需要一个自愿的替身，承载我三百年的痛苦..."

许明远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没什么。"柳如眉突然转移了话题，"香快燃尽了，你必须回去了。记住，明日午时去找那老人，他住在城西的破庙里。带上镜子...和这个。"

镜面泛起涟漪，一枚铜钱从镜中掉出，落在桌上。许明远捡起来一看，是枚罕见的"嘉靖通宝"，穿钱的绳子已经腐朽，铜钱本身却崭新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