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抱着白子月在屋中哭了一整夜。她的泪水浸湿了衣襟,也滴落在白子月苍白的脸颊上。似乎被这无声的悲鸣唤醒了一些意识,白子月微微睁开了眼睛,轻抬眼皮,声音虚弱而低哑:
白子月:“天兵来了。”
林浅猛地抬起头,慌乱地看向门外。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雷霆般敲击着她的心脏。
林浅(焦急地摇晃着白子月):“子月,你醒了?天兵来了!我们逃吧!我带你走,我一定能保护你!”
白子月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语气却坚定无比:
白子月:“不必了。他们早有准备,你快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林浅紧紧攥住白子月的手,泪眼婆娑地摇头拒绝:
林浅:“不……不行!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白子月深吸了一口气,尽管身体虚弱至极,但她还是努力用严厉的口吻说道:
白子月:“好歹我也是天界战神,狼狈的一面不想让你看见。给我留点颜面,行吗?”
见林浅仍不肯离开,白子月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仿佛再次被撕裂。她不喜欢看到林浅哭泣的模样,于是强撑着精神故作轻松地安慰道:
白子月:“傻丫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先躲起来,等风头过去再来看我,好不好?”
然而,无论她如何劝说,林浅始终执拗地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最终,白子月板起脸,声音冰冷而决绝:
白子月:“林浅,别让我讨厌你。走!”
这一句话像刀刃一样刺入林浅的胸膛,让她浑身一颤。她咬紧牙关,终于松开了手,施法隐去身形离开了房间。但其实,她并未真正离开,而是躲在窗外,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很快,大门被一脚踹开,一群全副武装的天兵涌入屋内。为首的一名将领高声宣读:
天兵:“白子月战神,今日众神举报你与魔界有所勾结,罪证确凿。我等奉天帝口谕前来捉拿你,今日将接受审判!”
躺在地上的白子月并未回应。众天兵见状,上前将她架起,强行拖向门外。她虚弱的身体几乎无法支撑,却依旧保持着一种倔强的姿态,目光冷漠而平静。
躲在窗后的林浅目送着白子月逐渐远去,心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作为一朵卑微的小花仙,她甚至连站出来为白子月辩解的资格都没有。
审判那天,瑶池边聚集了无数神仙。林浅混迹在人群中,远远望着高台上的白子月。她虚弱得几乎站立不稳,却依然昂首挺胸,面对指控毫不退缩。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让林浅既心疼又骄傲。
天帝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下方的白子月,语气带着几分痛惜与威严:
天帝:“白子月,作为曾经的战神,今日面对这审判,你可有话可说?可认罪?”
白子月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天帝,语调清冷而坚定:
白子月:“哼,我白子月戎马一生,为天界立下赫赫战功。今日遭贼人陷害,连天帝您都不信任我,我无话可说。但此罪,我不认。”
天帝闻言皱眉,叹息一声,挥手示意:
天帝:“既然如此……也罢。念你为天界立下汗马功劳,那便罚你入轮回井,永世轮回。”
随着天帝的话音落下,两旁待命的天兵立刻上前押送白子月前往轮回井。一路上,白子月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神色淡然,步伐虽踉跄却依旧沉稳。
到了轮回井前,一名天兵恭敬地开口:
天兵:“战神恕罪,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请吧。”
白子月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迈步踏入轮回井中。幽蓝色的光芒瞬间吞没了她的身影,转瞬即逝。
当白子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轮回井的光芒中时,林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井口,试图抓住那最后一丝残留的光辉,但为时已晚。白子月已经消失了。
林浅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此刻的白子月已经被剥夺了所有记忆,重新投胎为人。而她自己,则永远失去了她。
林浅跪在轮回井旁,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却充满决心:
林浅:“若不能与你相守,那便让我随你而去。”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轮回井。
刹那间,幽蓝色的光芒再次亮起,将她的身影吞噬殆尽。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林浅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消散,仿佛坠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经历多少轮回,无论变成什么样的身份,她都会找到白子月。这份炽热浓烈的感情,跨越生死,超越时间,永远不会消逝。
在坠落的最后时刻,她闭上眼睛,轻声呢喃:
林浅:“林浅喜欢白子月……”
话音未落,轮回井的光芒骤然熄灭,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