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回想，自己何时说过这话？蓦地想起什么，眼底漾开几分笑意。
这丫头，竟是故意狐假虎威捉弄十八，还变着法儿让十八替她分担那被罚抄的一万遍《冲虚经》。
墨渊想到此处，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忍俊不禁的弧度，指尖轻叩着案几，倒想看看这俩小徒弟接下来还要闹出什么花样。
第二日，玄女揣着昨日抄好的天规，去了趟太晨宫交差。
进了宫门，司命引着她往东华帝君所在的地方去。
再次见到东华，他依旧一袭紫衣，皓皓白发如披星戴月，周身萦绕着清冷淡漠的气息。
阳光落在他绝美的五官上，更衬得他绝尘脱俗，连那份随意慵懒的姿态，都透着旁人学不来的独特气韵。
玄女望着他，不由得又晃了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躬身行礼：“玄女见过帝君。”
东华垂眸看了她半晌，才慢悠悠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今日倒是稀奇，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玄女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碍于礼数，更因对方身份尊贵惹不起，她只能暂且伏低，当作没听见这话，从袖中取出抄好的天规，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案上。
谁知东华扫了一眼，竟挑眉问道：“这是你亲手抄的？”
这话的质疑意味，简直是赤裸裸的轻视。
玄女心头火气直冒，差点当场怼回去，可转念一想还是忍了，咬着牙道：“帝君若是不信，不如我此刻再写一遍，您大可比对字迹。”
“好啊。
”东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语气闲散，“本君便给你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玄女……
东华瞧着她明明气得咬牙切齿，偏要硬忍着，此刻又摆出这副宁折不弯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当真让她重写了一遍。
“倒是本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玄女帝君知道就好。”
“嗯，倒是委屈你了，是本君的不是。0”东华说着，扬声道，“司命，奉茶。”
玄女轻咳两声：“帝君这待客之道，我算是领教了。
我都来了好一会儿，您这才想起上茶呢？”
“你这么一说，倒成了本君的不是了。确实是有些怠慢，不如本君亲自下厨，请你吃鱼如何？”
玄女心头一咯噔：这……这是在这等着她呢？她猛地想起，这位帝君的厨艺可不是一般的差——别人做饭要钱，他做饭简直是要命啊！
完犊子，这是没完没了了！
她暗自骂自己不长记性，好好的嘴怎么就管不住，没事多什么嘴！
她连忙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道：“帝君客气了，不必了！
”玄女猛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襟，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昆仑墟还有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实在不敢叨扰，这就告辞！”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眼睛却紧紧盯着东华，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挽留的话。
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方才嘴快什么？
这下好了，引火烧身！
人家做饭是糊口，他做饭是渡劫，这要是真留下吃鱼，怕是得提前给司命府递个条子，让他们备好疗伤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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