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矜贵冷淡人狠话话不多少爷攻（季玄）&白切黑失明神算子美人受（江竹）    这一章攻正式登场啦～

  江竹醒来时，只感觉胸口如同破了一口子，隐隐做痛。

  一片黑暗，只有剧烈的雨声。

  江竹往四周摸索。他现在应该是在一张床上，被褥用的料子柔软光滑，应该价格不菲。

  他应该是进入了那个结界然后晕了过去……这是被救了吗。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您醒了，您好些了吗？”

  “嗯……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京城季家，我是季家的医师。您昏睡了两天了，我方才给你把了脉，虽然已无大碍，但是……还需静养。”

  江竹大概明白了情况，他那天所救的少年应该是季家家主的妻子的母族——明家的人，而他说他有个小叔叔，应该就是是这位医师口中的少爷。

  季家唯一的少爷，16岁就获得承影剑的天才剑客——季玄。

  此次来京城办事，便担心季家会对与孟家一派的江家人有所阻挠，如今误打误撞救了明家的后辈，不知道会不会好过一些。

  江玄点了点头，刚想伸手去寻找拐杖，却想起拐杖似乎落在那辆列车上了。

  “我来扶您吧。”医师很贴心地说道。

  他们似乎穿过了几条走廊，医师又推开了一道门。

  这个房间的灯光敞亮，江竹的眼睛虽然看不清食物，但是可以大概感觉到光的强弱。

  “少爷，我把他带来了。”

  “好。”季玄抬头示意医师出去，随机打量起江竹。

  季玄的书房内，檀香袅袅，窗外雨声淅沥。  

  江竹站在原地，面色苍白如纸，灰雾般的眸子微微垂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几枚铜钱，他唇边噙着笑，却像是浮在冰面上的薄雾，一碰即碎。  

  季玄站在窗边，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拉出一道锋利的剪影。他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沉沉地落在江竹身上，嗓音低沉而克制：“江先生，我替子轩多谢你出手相救。”  

  江竹轻轻“嗯”了一声，笑意不减：“季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季玄微微眯眼，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那么江先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中央监察署似乎没有收到你们云洲监察署的上报。”

  江竹低低咳嗽了两声，指节抵在唇边，过了一会儿才温声开口：“江某此次前来，实是为了家中私事，只希望季先生不要阻挠。”

  季玄盯着他微微颤抖的指尖，眸色更深。他缓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却像是某种猛兽的逼近。他在江竹面前站定，微微俯身，嗓音压得极低：“江竹，你装傻。世家众人都已知晓京城龙脉异动。你三年前算了一卦，一夜之间双目失明，本应在云州静养。你又算出什么，导致你虚弱至此，还偏偏拖着半残的身子来京城淌这趟浑水。”

  季玄顿了顿，按住江竹的肩，将他逼至墙角：“孟家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值得你为他们这样卖命？你到底在图什么。”

  江竹微微偏头，错开季玄冰冷的视线。灰白的瞳孔映着窗外的雨光，像是蒙了一层雾的湖面，深不见底。他轻轻笑了：“季先生，我一个瞎子，能图什么？”  

  季玄不语，只静静凝视着江竹，似乎想要从他完美的面具上寻找一丝破绽。

  江竹仍旧波澜不惊地带着笑，指尖轻轻按上自己的伤口，眉头微蹙，似是真的疼了。他嗓音轻软，带着几分示弱的意味：“季先生，我救了人，反倒要被盘问……”  

  季玄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江竹没躲，任由他钳制，甚至微微仰起脸，唇角仍挂着那抹温润的笑，仿佛笃定季玄不会真的伤他。  

  毕竟，季家也想知道，孟家想做什么，或者说江竹那一卦，到底算出来什么天机。

  两人僵持片刻，季玄终于松开手，冷冷道：“京城不比云州僻静，小心丢了命。” 

  江竹收回手，指尖轻轻抚过被捏红的手腕，笑意不减：“多谢季先生”  

  窗外，雨声渐大。  

  书房内的暗潮，却比雨更汹涌。

  “你毕竟救了子轩，便先在季家养着吧。”季玄侧过身，不再看江竹。

  江竹知道，季玄此举是为了帮他的侄子答谢，更是为了监视他的行动。

  “季先生，不如我们来做场交易吧。”江竹垂眸说道，“我所算之卦确实与龙脉异动有关。但我此行并非是为孟家做事，而是为了我弟弟，我敢保证，我所做之事绝对不会触及季家的利益。”

  江竹似乎一口气说了太多话，他又低声咳嗽了两声，深吸了一口气。

  “如若季先生相信我，我愿意协助你们修补龙脉，另外，江某愿意再另外献上一卦。”江竹抬头凝视着季玄，他好看的眸子里像是落了一场雪，许多情绪深藏其中，层层掩埋，最后只剩皑皑的白。

  世家众人皆知。江家当年遭灾，只剩江竹和他弟弟江桥，而江家之灾恐与孟家脱不了关系，而江竹竟然被孟家拢入联盟。

  这其中，有利诱，但估计更多是威逼。孟家虽一直利用江家兄弟，但也对他们心存忌惮。那么大概率，江竹此行的真实目的也是未曾告知孟家那几位的。

  换句话说，江竹孤身一人，两方无依。

  不论如何，江竹这一番请求算是很有诚意了，且不求证他所说的来意是否属实，江家这位神算子的一卦，已是千金难求。

  季玄眯了眯细长的眼，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江竹苍白如薄胎瓷的脖颈。此人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则城府深不可测。

  “那你呢？你的条件又是什么？”季玄发问。

  江竹轻笑：“很简单，只需要季先生在中央检察署帮我寻一个位置，方便我在京城行动，您大可以找人监视我。”

  很高明的谈判，适时的示弱、不菲的筹码，令人无法拒绝。

  罢了，一个半残之人，能如何搅动风云。

  “可以，我答应你。”季玄走向江竹，眼神依旧冰冷，他扣住江竹的一只手，往他掌心放上一枚做工精良的白玉。

  “这块玉可以让我知道你的行踪。若遇险，便以血染玉，你既救了子轩一命，我当还你一次。”

  季家少爷杀伐果断，但也恩怨分明，如淬了冰的墨玉，霜刃藏锋，傲骨天成。

  江竹笑道：“多谢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