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绪在巨大的恐惧中逐渐崩解,话语变得凌乱而破碎。
花翎[安抚……?什么才叫安抚?]
花翎[给那个肉球画一个更大的肿块?]
花翎[或者给那个长白毛的添一层更厚的菌毯?]
花翎[还是给三只眼睛的再加一只?]
时希……
时希你突然扯这些……还真让人觉得瘆得慌。
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偏偏在此刻涌现,带着荒诞与绝望的气息,仿佛一场黑暗中的自我嘲弄。
时希被这离谱的想法短暂拉出了恐惧的泥沼,但紧随其后的寒意迅速将她吞噬殆尽。
时希规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灵。
时希打断了花翎几近崩溃的低语,声音冰冷而坚硬,既像是在唤醒对方,又像在镇定自己。
时希“蜡笔能安抚它们”……
时希不管它们到底是什么,也不管所谓的安抚究竟是什么意思……
时希我们都必须找到蜡笔,并且从这房间里找出有用的信息。
时希这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时希停顿片刻,目光逐一扫过那四张令人窒息的“床”,最终落在房间最深处靠墙的一个矮小塑料柜子上。
那柜门微微地敞开着,内部漆黑一片。
时希我们要找的蜡笔,很可能就在那里。
花翎顺着时希的目光看过去,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那个柜子距离那张爬满蠕动菌丝的床不过两米远。
更可怕的是,柜子旁就是那具蜷缩在被子下的干瘪形体,深陷的眼洞如同两个无底深渊。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出干涩的“咕噜”声,眼神中满是抗拒。
花翎[我们……能不能轻一点?]
花翎[它们……好像……没动?]
花翎[除了那个肉球……还在喘气?]
花翎[也许……]
花翎[也许只要我们不发声……不去惊动它们……]
花翎的喃喃低语颤抖得厉害,甚至夹杂着一丝卑微的恳求。
就在这时——
“沙…沙沙……”
一阵轻微却清晰可闻的摩擦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那声音并非来自起伏的肉球,也不是源自菌丝覆盖的床。
它的源头,是那张躺着三只眼睛“孩子”的床。
时希和花翎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花翎[怎么办啊时姐姐!?]
时希稳住,规则说……不要去寻找声源。
花翎[可我们明明已经听见声音从哪儿传来的了啊!]
时希……也就是说,我们已经触犯规则了。
时希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手电筒的光束猛地集中在那张床上。
只见盖在三只眼睛头部位置的被单边缘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仿佛隐藏在被子下的某种东西以缓慢到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稍稍偏转了方向?
那只原本固执地盯着房间角落的第三只眼睛的位置,似乎……以一种极其细微的角度,朝她们的方向挪动了一点点。
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令人窒息的“沙沙”声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