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件事过后,那人的脸便深深的刻印在了我的脑海中,她开朗明媚,是那样的美好,而我和她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要去哪儿再次见到她呢。但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摆脱了班上那些人的欺凌。他们不再主动找我玩耍,而我反倒落得一身轻松。更让我安心的是,我的作业也不再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无踪。
但慢慢地,我变得愈发孤僻起来。我不再热衷于言语交流,即便有人试图用玩笑逗我,我也只是淡然以对。我知道,他们背地里议论着我,可我已经不再介意那些或真或假的猜测与评价了。
一直熬到学期结束,心里却更加沉重——下学期居然不分班,这意味着我还得日复一日地面对那些令人作呕的面孔。但好在这是小升初的关键时期,时间仿佛也被按下了快进键,那一学期就在忙碌与焦虑中匆匆流逝。
到上了初中,我重新踏入了一段新的旅程,刚上初中,虽还有些不适应,但班里的人都非常和睦热情。刚踏进班级倒显得我有些格格不入,我照旧是找了最后面最边上的位置坐下,等待着老师的到来。等老师走进教室时,却有一位同学姗姗来迟,她刚踏进教室的第一眼,我便认出了她。是她那天小巷子救我的人,她依旧是那么活泼生气。从她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周围的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我的目光也跟随她移动,她站在讲台上笑的明媚而又坚定,从表面看都能感受到她有一种力量型的美。看着看着,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萧肆同学,我能坐这里吗?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下意识地一怔,抬眼间发现讲台上的人不知何时已悄然走下,停驻在了我的面前。我的脸颊莫名泛起一阵灼热,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默默地从座位上站起让开。她望着我这副局促的模样,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揶揄的意味打趣道。
萧肆同学,你还认识我吗?
我低着头,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应了一声“嗯”。她却仿佛全然不在意我的敷衍,依旧兴致勃勃地向我诉说着她生活里那些有趣的小事。她的声音轻快而明亮,如同一串跃动的风铃,在我耳边荡漾开来,而我却只能沉默地垂着头,不敢直视她那充满热情的目光。
见我一直沉默不语,她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而我的内心,却泛起阵阵愧疚的涟漪。仔细想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主动与我搭话了,更别提像她这样,一口气说这么多,还句句不含贬低之意。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反倒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思索良久,我慎重地写下一张纸条,轻声向她解释缘由。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如此行事,只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不断催促着我,仿佛这是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她接过纸条时,眼眸微怔,似是意外于我的举动。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纸条上的字句后,一抹明媚的笑容便悄然攀上面庞。片刻之后,她将那张承载着无声交流的纸条递还给了我。
〖没事的,没事的,我又不会在意。上次你不是问我叫什么名字吗,我叫萧肆,你呢?〗
〖安狸.〗
〖哦~~安狸,你的名字真好听〗
〖谢谢,你的也很好〗
————那一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而微妙的气氛。我和她之间的交流,只能依靠一张张悄然传递的纸条。她丝毫没有因为我怪异的举止而感到不适,反而唇角扬起,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意。那笑容明亮得近乎刺眼,仿佛遥不可及的星辰,将我衬托得愈发黯淡、肮脏,如同淤泥中挣扎的卑微虫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