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御尘的手掌覆上古琴七弦,鎏金扳指在暮色中泛起冷光。他的食指突然勾住第三根泛音弦,琴箱里传来细血管破裂的声响——那只用波斯猫瞳仁炼制的微缩月亮,正在丝弦间渗出汞银泪珠。
"宫商角徵羽对应五脏共鸣。"他将沾着水银的琴弦缠上妹妹手腕,"错一个音阶,你的小指骨就会和琴轸长在一起。"
夜瑜念垂眸看着琴弦勒进肌肤,汞液正沿着掌纹绘制五线谱。当她的指甲触碰到徵调缠弦时,整个琴面突然浮现血管网络,那些暗红纹路竟与自己的静脉完美契合。
"哥哥教得这般仔细..."她忽然用尾指勾住变宫弦,古琴腹腔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泛音,"不如先示范如何用商音震碎脾脏?"
琴房铜镜突然映出重叠人影。左侧是十三岁的夜御尘正在给琵琶骨打音孔,右侧的夜瑜念脖颈处延伸出青铜音栓——镜中父母手持调音哨的身影尚未消散,现实中的古琴已开始自动演奏《胡笳十八拍》。
夜御尘的翡翠扳指裂开细纹,藏在其中的母亲犬齿发出蜂鸣。他按住妹妹试图拨动变徵弦的手,指腹下的肌肤突然汞化成金属质地:"别碰这根弦,除非你想让心脏跟着清角调共振。"
话音未落,夜瑜念突然用额头撞向琴额。藏在岳山处的十二律吕玉珠滚落,在青砖地面组成旋宫转调图谱。当她的血滴上"黄钟"玉珠时,整张琴的丝弦突然暴长,将夜御尘的玄色衣袖钉在刻着蕤宾律的梁柱上。
"原来哥哥的血管里流着姑冼律。"她舔去嘴角汞液,瞳孔泛起415Hz的巴洛克金光,"要不要试试把清商乐谱刻在你的心室隔膜?"
古琴腹腔突然伸出无数树根状触须,沾着松脂的蓝花楹枝条缠住两人脚踝。夜瑜念趁机咬断腕间琴弦,沾血的丝弦在空中化作十二柄音叉,精准刺入夜御尘周身律吕穴位。
"看来母亲把震音术刻在你枕骨上了。"夜御尘任由音叉在皮下震动,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镶嵌着父亲降B调血晶的琴马正在发光,"猜猜看,当标准音高唤醒你颅内的青铜音栓..."
他突然按住妹妹的锁骨,月光透过汞液在墙面投下母亲脊椎的阴影。夜瑜念的羊肠线声带不受控制地振动,咏唱出《霓裳羽衣曲》的禁忌段落,每句歌词都化作带倒刺的银针扎进太阳穴。
雕花地砖突然裂开音孔,父亲的头骨碎片裹着松脂涌出。夜瑜念的汞化手指刚触碰到颞骨调音器,整间琴房突然九十度翻转,所有器物都悬浮在液态音阶中。
"这是...中声区的相位转换?"她看着夜御尘倒立在穹顶的身影,鎏金足环正在溶解成液态标准音,"你居然把西侧琴楼的振动频率复刻到这里..."
夜御尘的玄色衣摆浸在汞液中,浮现出母亲脊椎的螺旋纹路。当他踩上妹妹映在穹顶的倒影时,蓝花楹树根突然刺穿两人脚背,将他们的痛呼声调制成平行五度的卡农曲。
"好孩子要懂得控制泛音列。"他指尖的血珠滴在妹妹眉心,化作十二平均律的封印符咒,"现在,把《秦王破阵乐》的微分音程唱给我听。"
夜瑜念的声带突然涌出玫瑰色虫胶,当第一个破碎的音符挤出喉咙,整座古堡的彩窗玻璃开始同步震颤。她藏在袖中的半截蓝花楹指挥棒骤然发烫,父亲临终时咳在她耳中的那枚降E调血晶,此刻正在耳道深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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